日轮之内,帝俊与太一的身影并未完全消散。
太一眉头微蹙,看着下方如同巨大堡垒般坚不可摧的万寿山,以及山外那依旧不肯离去的凶戾身影,沉声问道:“兄长,我们……真的不管了吗?红云道友处境堪忧,那鲲鹏凶戾,冥河阴毒,西方二人更是……”
帝俊负手而立,目光深邃如渊,仿佛穿透了空间,落在戊土大阵流转的玄奥符文之上。他缓缓摇头,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沉稳:“无妨。镇元道友以地书为基,勾连洪荒大地祖脉,布下这先天戊土大阵。此阵之固,非是蛮力可破。鲲鹏再强,他敢倾尽全力轰击大地本源吗?冥河血海虽污秽,却也污不了这厚德载物的大地根本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的讥诮与提醒:“别忘了龙汉初劫。龙、凤、麒麟三族争霸,打得天崩地裂,洪荒大地千疮百孔,亿万生灵涂炭。最终三族如何?滔天业力缠身,气运崩毁,几近灭族!打破大地、损伤洪荒本源的因果业力,便是圣人也要掂量三分!鲲鹏、冥河之流,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吗?他们承受不起这打破地书结界、撼动地脉的滔天业力!只要镇元子与红云安心待在大阵之中,固守不出,此阵便是他们最安全的壁垒。外力……破不了。”
帝俊的分析如同定海神针,让太一心中稍安。他深知兄长推演天机之能,更明白那三族业力之重,足以让任何大能者望而却步。
“兄长所言极是。”太一点头,混沌钟在他掌心微微嗡鸣,似乎也认同了帝俊的判断,“那……接下来,我们去往何处?红云道友之事已了,但这洪荒……”
帝俊的目光从万寿山收回,投向浩瀚无垠的星空深处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波动。他摊开手掌,河图、洛书两件先天灵宝的虚影缓缓浮现,无数星辰轨迹、山川河流的影像在其中生灭流转,推演着无尽玄机。
“太一,”帝俊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与强烈的预感,“我心中忽有所感,冥冥之中,似有磅礴无匹的大功德,与我兄弟二人紧密相连!此功德之大,前所未有,足以奠定万世之基业!但……”
他眉头紧锁,看着河图洛书光影中混沌一片、难以窥探的核心:“怪哉!以河图洛书之能,竟也推演不清其具体形态、应在何方!只觉天道气机牵引,指向未来,关乎洪荒秩序,却又如雾里看花,模糊不清。”
太一闻言,金瞳中神光爆射:“大功德?关乎洪荒秩序?兄长,此乃天赐之机!无论如何,定要寻到根源!”
帝俊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决断:“天机混沌,强求无益。然,天地分阴阳,太阳太阴,相生相济,或可互证天机。既然推演不明,不若……我们便去那太阴星走一遭!向前辈请教一二。他生于混沌,见闻广博,或许能拨开云雾。”
“善!”太一精神一振,
两道恢弘的太阳金焰划破苍穹,不再关注万寿山下的僵局,而是向着那清冷孤寂、永恒悬挂于天幕之上的太阴星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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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阴星·广寒宫阙
清冷的月华如水银泻地,笼罩着这片冰晶玉砌、散发着亘古寒意的宫阙。巨大的月桂树舒展着银白的枝叶,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此地隔绝了洪荒的喧嚣与杀伐,唯有永恒的宁静。
帝俊与太一收敛了周身磅礴的太阳真火,以示尊重,落在太阴星外。他们刚刚站定,一道清丽的身影便从宫门内轻盈飞出,正是玉言。她感受到那熟悉的太阳本源气息,开口道:“玉言见过两位。不知二位驾临太阴星,所为何事?我这就去禀告星君。”
帝俊微微颔首:“有劳玉言仙子通禀,帝俊、太一求见常曦星君,有事请教。”
玉言身影一闪,化作流光没入宫中。不多时,宫门无声开启,一股更加精纯浩瀚的太阴之力弥漫而出。身着素雅月白色宫装、气质清冷如月中仙子的常曦款步而出,她肩头,一只通体雪白、唯有双眼如红宝石般剔透的兔子懒洋洋地趴着,长长的耳朵偶尔抖动一下,正抱着一小截散发着清冷灵气的胡萝卜,小口小口地啃着,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“太阴星如今由吾执掌。”常曦的声音清冷空灵,如同月下寒泉,“二位今日联袂而来,倒是稀客。所为何事?”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帝俊与太一,肩头的玉涂也停下了啃食,红宝石般的眼睛打量着这两位已经长大的三足金乌。
帝俊上前一步,拱手为礼,姿态放得很低:“星君明鉴。今日冒昧打扰,实因心中困惑难解,特来向前辈(目光看向玉涂)及星君请教。”
太一也微微颔首致意。
玉涂在常曦肩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继续啃着胡萝卜,似乎对“前辈”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,但那双红眼睛里透露出丝丝好奇之色。
帝俊不以为意,继续道:“吾兄弟二人,自凶兽量劫伊始,便投身万族联盟,戮力同心抗击凶兽,护佑洪荒生灵。至龙汉初劫,亦曾尽力入世,救亿万万生灵于水火涂炭之中。虽不敢言功盖天地,然自问亦积累了些许功德,对洪荒苍生亦存几分护持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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