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后的青竹村,夜里总带着股刺骨的凉。清玄八岁生日刚过,爷爷便开始教他认罗盘 —— 每天傍晚,爷孙俩就坐在堂屋的煤油灯旁,爷爷指着铜盘上密密麻麻的刻度,教他辨 “乾、坤、震、巽”,认 “坎、离、艮、兑”,清玄学得认真,连手指都跟着罗盘指针轻轻比划。
可这晚,清玄却睡得格外不安稳。他躺在床上,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股冷风往被子里钻,像是有人站在床边,正对着他的后颈吹气。他想睁开眼,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,想喊爷爷,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——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 “鬼压床”,身体像被钉在炕上,只能任由恐惧在心里蔓延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突然传来 “咚、咚、咚” 的敲门声。那声音很轻,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一下下敲在人心上,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清玄心里一紧 —— 这么晚了,谁会来敲门?
敲门声还在继续,而且越来越急,越来越响,到最后竟变成了 “砰砰砰” 的砸门声,像是有很多人挤在院门外,正拼命往里撞。更可怕的是,随着砸门声,还传来了细碎的 “呜呜” 声,像是有人在哭,又像是无数只手在抓挠门板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“玄娃!玄娃!” 隔壁屋传来我娘焦急的喊声,清玄能听到她起床的声音,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—— 看来我娘也被吵醒了。可就在我娘快要走到院门口时,爷爷突然喝了一声:“别开门!待在屋里!”
爷爷的声音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我娘的脚步声瞬间停住。清玄能听到爷爷起床的声音,还有他摸黑找东西的动静 —— 应该是在找桃木剑和黄符。
很快,爷爷的脚步声走到了院门口。砸门声和哭声突然停了,院门外静得可怕,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。可清玄知道,不是幻觉 —— 他虽然睁不开眼,却能 “看到” 院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黑影,那些黑影没有脸,浑身冒着黑气,正死死盯着紧闭的院门,像是随时都会冲进来。
“哼,一群孤魂野鬼,也敢来陈家撒野?” 爷爷的声音带着股冷意,清玄能听到他从怀里掏出东西的声音,应该是黄符。
紧接着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。清玄心里一松 —— 肯定是爷爷用黄符镇住了那些黑影。可没等他喘口气,院门外又传来 “嘎吱嘎吱” 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门板,而且那声音正慢慢往他的窗户这边移!
清玄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—— 那些黑影没走,它们绕到窗户边了!他能感觉到窗户纸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,紧接着,一道细细的黑影从窗缝里钻了进来,像条小蛇似的,正往他的枕头这边爬。
就在这时,爷爷突然冲进了屋。煤油灯被点亮,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子,清玄也终于能睁开眼了。他看到爷爷手里拿着一张黄符,另一只手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 —— 食指和中指伸直,无名指和小指弯曲,拇指按在无名指根上,正是爷爷教他认过的 “麻衣秘印”。
“孽障!还敢缠我孙儿!” 爷爷大喝一声,手结秘印,对着那道黑影拍了过去。黄符 “呼” 地一下燃起来,火光中,那道黑影发出一声尖叫,瞬间化成一缕黑烟,消失在空气中。
清玄这才敢大口喘气,他坐起身,看到窗户纸上破了个小洞,洞边还沾着点黑色的灰,像是刚才那道黑影留下的。爷爷走到床边,摸了摸清玄的额头,发现他满头都是冷汗,不由得皱起眉头:“玄娃,刚才是不是被魇着了?”
清玄用力点头,声音还带着点颤抖:“嗯!我想喊您,却喊不出来,身体也动不了。院门外有好多黑影,还砸门,还哭……”
“那是‘百鬼叩门’,是冲你来的。” 爷爷叹了口气,坐在床边,把清玄搂进怀里,“你八字轻,又开了天眼,容易招阴邪。这些孤魂野鬼是被你身上的煞气吸引来的,想借你的阳气投胎,要是刚才开了门,或者被它们缠上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我娘也端着灯走了进来,看到清玄没事,她悬着的心才落了地,眼眶却红了:“爹,这可怎么办啊?玄娃总这样,迟早会出事的……”
“别担心,我早有准备。” 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,递给清玄,“这里面装着‘朱砂’和‘雄鸡血’,你缝个小荷包挂在脖子上,能驱邪避煞。以后晚上睡觉,把罗盘放在枕头边,指针指着门,要是有阴邪靠近,指针会转,能提醒你。”
清玄接过布袋,紧紧攥在手里,心里的害怕少了些。他抬头看向爷爷,发现爷爷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脸色也比平时苍白 —— 刚才镇煞,肯定消耗了爷爷不少阳气。
“爷爷,您累不累?我给您倒杯水吧。” 清玄小声说。
爷爷笑了笑,摸了摸他的头:“不累,爷爷还得去院门外看看,别让那些孤魂野鬼再回来。你跟你娘待在屋里,别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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