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返秦岭,熟悉的苍翠山峦与湿润空气扑面而来,与沙海的死寂荒芜形成鲜明对比。但林风敏锐地察觉到,这片山脉的氛围,比他离开时更加压抑沉重。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焦躁与不安,连山中的鸟兽都显得异常沉寂。
他归心似箭,带着禹烬,将速度提升到极致,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,穿梭于密林山涧之间,直扑禹族族地所在的方向。
然而,越是靠近族地,那股不祥的预感便愈发强烈。当他再次抵达那处被藤蔓遮掩的入口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一沉!
入口处,原本由他亲手布下的“混沌熔火阵”已然彻底破碎!构成阵基的地心火玉碎片散落一地,灵光尽失。那隐匿阵法也被暴力破除,露出后面幽深的洞口,洞内隐隐传来浓郁的血腥味与残留的邪气波动!
“族地!”禹烬脸色煞白,惊呼一声就要往里冲。
“小心!”林风一把拉住他,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入洞内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
族地之内,一片狼藉,触目惊心!
原本如同世外桃源的山谷,此刻满目疮痍。不少屋舍彻底坍塌,化为焦黑的废墟,地面上遍布着战斗留下的深坑与凝固的暗红色血迹。曾经郁郁葱葱的灵田药圃,此刻灵植枯萎,被浓郁的邪气污染,散发着腐朽的气息。空气中,除了血腥,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、混合了幽冥鬼气与另一种阴冷尸煞的味道。
留守族地的禹族战士尸体横陈各处,死状凄惨,大多是被利爪撕碎或是被邪法吸干了精气。更让林风瞳孔收缩的是,他在一些尸体旁,看到了散落的、穿着与幽冥道和黑煞谷截然不同的服饰碎片——那些碎片呈灰白色,上面沾染着浓烈的尸气与一种冰冷的死意!
“不止一方敌人……”林风声音冰冷。除了老对手幽冥道,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?这灰白服饰,让他联想到了一些关于操控尸傀、修炼阴死之道的邪修传闻。
他迅速搜寻整个族地,发现了更多战斗痕迹。祖殿方向受损最为严重,殿门破碎,墙壁上布满了爪痕与法术轰击的凹坑,那面山河社稷镜的子镜依旧悬浮在祭坛上,但镜面光芒极其黯淡,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!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守护战。
万幸的是,他并未发现大长老禹岩、烈山等核心成员的尸体,留守的似乎多是老弱妇孺和一部分战士。他们……是被俘了?还是及时撤离了?
“大长老……阿爹……”禹烬看着眼前的惨状,双眼赤红,身体因愤怒和悲痛而剧烈颤抖,拳头握得咯咯作响。
林风按住他的肩膀,一股温润平和的混沌真元渡入,助他稳定激荡的气血。“冷静!愤怒解决不了问题。他们未必遇害,当务之急是弄清发生了什么,找到他们!”
他的神念仔细扫描着战场残留的气息,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。除了幽冥道的九幽邪气、黑煞谷的阴煞,以及那陌生的尸煞之气外,他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、却让他体内混沌星陨剑微微震颤的熟悉波动——源自阴魂谷方向,那道被封印的魔君“蚀渊”残念!而且,这股波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活跃、强大!
“阴魂谷……核心在阴魂谷!”林风目光如电,瞬间锁定族地深处,那通往阴魂谷的隐秘通道方向。那里的邪气浓度远超其他地方,空间都隐隐扭曲,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谷底酝酿!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一阵低沉而怪异的、仿佛喉咙漏风般的嘶吼声,从族地边缘的废墟中传来。
紧接着,十几道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他们穿着禹族的服饰,但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,眼神空洞呆滞,周身弥漫着浓郁的尸气,行动间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声,如同提线木偶!
“是……是阿土叔!还有石头哥!他们……他们怎么了?!”禹烬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变成如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,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被炼成了尸傀!”林风眼神冰寒,那股陌生的尸煞之气源头找到了!有修炼尸道的邪修,将战死的禹族族人炼成了傀儡!“小心,他们已无神智,只剩杀戮本能!”
话音未落,那十几具禹族尸傀仿佛接到了指令,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林风二人,发出嗜血的嘶吼,如同野兽般猛扑过来!它们速度奇快,力大无穷,指甲变得乌黑尖长,带着尸毒!
“让我来!”禹烬怒吼一声,压抑的悲痛与怒火在此刻爆发!他体内熔火功疯狂运转,古铜色的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奔流,他挥舞着石斧,主动迎上了一具扑来的尸傀!
“阿土叔,对不住了!”他含泪怒吼,石斧带着灼热的气浪,狠狠劈下!
轰!
那具尸傀被蕴含地火之力的石斧劈中,胸口炸开一个焦黑的大洞,倒飞出去,但挣扎了几下,竟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仿佛不知疼痛!
“普通攻击效果不大,需摧毁其核心或净化尸气!”林风提醒道,但他并未立刻出手,他要让禹烬在实战中磨砺,学会应对各种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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