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米长的很快,一天一个样。昨晚还是两三寸高,今儿晚已是一揸了。等它到了一尺高,就把地遮掩了。再也找不到兔子。
没有几天了,肖民得抓紧时间,过去这段时间,就得等收秋后了,好几个月嘞。
他晚上来的时候,看见玉珊坐在云清门口,两人正轻声细语说说笑笑。
看见他一身武装走过来,玉珊就惊讶道:“这是要去当土匪?”
他便笑道:“是呀,等着啊,一会儿弄些金银财宝,回来给你俩分。”
玉珊咯咯咯笑道:“你当我俩是压寨夫人呀?吃得庝多嘞。”
他就站她俩面前,小声说:“你不是想煮锅肉好好吃吃?我要打住了兔子,怎么叫你们?”
玉珊得意的咯咯咯笑道:“咦——,这可咋谢你嘞?你就敲敲这门,俺俩等着你。”
云清小声说:“敲一下就行了。”
肖民用手比划着弹了一下中指,压住声说:“这样能听见吗?”
“能。”云清忙说。
“那要是没打住,我就回去了,别怪啊。”
“那会中?打不住不能回来。”玉珊咯咯咯笑道。
云清就说:“打不住就打不住嘛,也别回来太晚。”
“咦,我觉着都闻到肉香了。”玉珊说。
这俩人一定在家里筷子支着牙,巴望得眼干。
已经两晚都是空手而归,幸好都没见她俩,没让她们等个空。希望今儿晚上有个收获,让她们高兴高兴。他过去小河翻过水渠,顺着渠边往前搜索。
一只小刺猬正在努力寻找吃食儿,受到惊吓,赶紧往地中间跑。像一个毛线团在滚。
又走一段,渠帮坡上一阵攒动。
不好,一条一米多长的蛇仰起头,吓了他一跳。小庄人可绝不吃蛇,因为这是有灵性的动物,据说,长到一定年限的蛇,会在雷电交加的深夜,奋勇向上飞跃,一旦缠住电蛇,有可能变化为龙的。
这当然是传说。谁也没见过。主要是蛇的形象让人看了有点不舒服。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北方人并不注重辅食,有粮食吃就是天大的好事儿,粮食又靠天收,让他们都小心谨慎,不敢得罪任何生灵。唯恐因此惹下天怪罪。
肖民赶紧避开。
到了那条中间路上,惊喜来了:夜色里一只影子从西边顺着路慢慢过来。
他正好走到路边的树旁,背着身子瞪大眼看。真的是只兔子。没看见树后的他。慢悠悠过来。
肖民举枪瞄准,扣动了扳机,嗵一声,兔子一翻身,就睡倒在地。他过去拾起来装进挎包。装好弹药,继续向前。
锄倒的麦茬,时不时会抢到鞋上,再扎到脚脖子上,弄得脚脖子痒痒的。不用看,脚脖子上那一道道白印儿,都是麦茬留下的记号儿,用以证明这双脚来骚扰了它们。
他走到那条横渠,看见渠那边跳上来一只兔子,赶紧立住脚,举枪就打。这只兔子一头栽进渠里。
他忙跑过去看,兔子就翻肚子在渠里。两只已经够了。他坐在渠上歇了一会儿,抽了一根烟。心说:再走到大河边就回。
装好枪,继续走,也不那么用心了。直走到大河边了,一只兔子又出现在前面:它就在河岸边慢慢往西走,偶尔停下吃一嘴草。
距离有点远,他弯下腰走了几步,才开枪。走过去一看,滚到河岸下了。幸好这里没水。
这次可以在大河里杀兔洗澡了。好一歇弄完,洗了澡上来。一边回一边想:再给烟柳一个,这家伙能听出脚步声,自然也能听出背没背东西,惹不起呀;再说,人家都和咱睡过了,不让办事儿,那也是一种情意。
回到村里,他一立脚,就听见烟柳有了动静,一会儿就出来压着声问:“又打住了?”
他忙说:“给你一只,我还有呢,我回去。”掏出一只给她。
她悄声说:“你不来吃吗?我一个人都吃坏了。”
“你勤煮着,不会坏,慢慢吃,我这也得回去煮,要不明天就得扔了。”
“好,那你走吧。”她接过兔子回身关门。
哈哈,那两个家伙等得只怕都焦急了筷子支着牙可不是好受的,这回让她们过过瘾。
到了云清门口,前后看看没人,走到门前用中指梆的弹了一下门。静静的夜里,那也是很清脆的响声。
过了一会儿,就听见一阵乱脚步轻轻过来,小着声问:“小民?”
“是。”他轻声?答。
门便轻轻开了,伸出一只手,抓住他衣服,便把他拉进门里。这才悄声说:“打住了?”随即又关上门,轻轻拴上门栓。
到了院里,他才看到院中铺着一张凉席,两人就在院里睡着。难怪那么快。
夜色,小院,瓦房,两个人躺在院子中间,也像裸身的兔子一样吗?那可太有意境了:昏暗的夜色里两条白影。
我的天呀,聊斋志异里的美女鬼呀……
玉珊拍他一下:“愣啥嘞?”因为云清已拉亮了灶房里的灯。问他“没见过凉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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