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秋风带着桂花的香气钻进书店时,我正蹲在“心愿驿站”的小桌子前整理信件。指尖拂过一封贴着银杏叶的信封,上面写着“致星光书店朵朵收”——是邻市那个曾经患过白血病的大姐姐写的,自从上次“草莓丰收会”后,她和朵朵就成了笔友,每个月都会寄信来鼓励朵朵。
林晚端着刚煮好的桂花茶走过来,杯底沉着几颗红枣,雾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笑:“发什么呆呢?老周说今天有个特殊的‘心愿委托人’要来,是个叫‘阿明’的年轻人,说想给去世的女朋友写封信,却不知道怎么下笔。”
我接过桂花茶,暖意顺着杯壁传到掌心。想起上次朵朵收到大姐姐的信时,眼睛亮得像星星,说“等我病好了,也要像大姐姐一样,鼓励更多生病的小朋友”。原来,我们传递的每一份心意,都像一颗种子,在别人的心里生根发芽,再开出温暖的花。
“阿明什么时候到?”我问,手里还拿着那封给朵朵的信。
“应该快了,”林晚看了看手机,“他说已经到书店门口了,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,说是他女朋友最喜欢的花。”
话音刚落,玻璃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,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伤,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:“请问,这里是‘心愿驿站’吗?我想给我女朋友写封信。”
“请坐,”我给她倒了杯桂花茶,“慢慢说,我们帮你写下来。”
阿明在桌子旁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向日葵的花瓣,沉默了很久才开口:“我女朋友叫小秋,我们在一起三年,去年秋天她因为胃癌去世了。她最喜欢向日葵,说向日葵像小太阳,能带来温暖和希望。我们约定好,今年秋天要一起去看向日葵花田,可她却没能等到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,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,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,站在一片花田里,身后是金黄的向日葵花海。“这是我们去年春天拍的,”阿明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,“她说等我们结婚,就要在向日葵花田举办婚礼,让所有的向日葵都见证我们的幸福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揪,想起之前帮张奶奶给去世的老伴写信时的场景——有些心意,就算隔着生死,也依旧真挚而温暖。“你想对小秋说些什么?”我拿出赵老师送的旧钢笔,拧开笔帽,“我们帮你写下来,把你的思念告诉她。”
阿明点了点头,眼眶慢慢红了:“我想告诉她,今年秋天我去了我们约定好的向日葵花田,那里的向日葵开得比去年还盛,我给她拍了很多照片,放在了我们的相册里;我想告诉她,我学会了做她最喜欢的向日葵饼干,每次做的时候,都觉得她就在我身边;我想告诉她,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,等我老了,就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,让更多人知道,我曾经爱过一个像向日葵一样温暖的女孩。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:“我还想告诉她,我现在过得很好,每天都会去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坐一会儿,点一杯她喜欢的拿铁;我还想告诉她,我会带着她的希望好好生活,像她一样,做一个温暖的人,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。”
我握着旧钢笔,一字一句地把这些话写在信纸上。钢笔出水很顺畅,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,像极了秋风拂过向日葵花田的声音。林晚坐在旁边,轻轻给阿明递纸巾,眼里也泛着泪光。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信纸上,把阿明的思念染得暖暖的,像向日葵花田一样金黄。
“我还想对她说,”阿明突然想起什么,“她留给我的那盆向日葵,我还在好好照顾,每天都会给它浇水、晒太阳,它长得很茂盛,就像她一样,一直陪伴着我。等明年春天,我会把它的种子种在院子里,让它长出更多的向日葵,就像我们的爱一样,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我把这些话也写下来,然后念给阿明听。他听着,点了点头,眼泪掉在照片上,晕开了小秋的笑容。“对,就是这些话,”他擦了擦眼泪,“谢谢你,让我能把心里话都告诉她。我以为这些话只能埋在心里,现在说出来,感觉轻松多了。”
林晚从收银台的玻璃罐里拿出一颗草莓糖,递给阿明:“这个送给你,甜的,吃了心情会好一点。小秋肯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,像向日葵一样,永远向着阳光。”
阿明接过草莓糖,剥开放进嘴里,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们,你们的‘心愿驿站’真好,让我能和小秋好好告个别。以后,我也要像你们一样,帮更多人传递心意,让更多人的思念能被看见。”
正在这时,书店的风铃叮当作响,朵朵和她妈妈走了进来。朵朵已经出院了,头发长得很长,扎着马尾辫,手里拿着一封给大姐姐的回信,看到我们,开心地跑过来:“阿箭哥哥!林晚姐姐!我给大姐姐写了回信,你们帮我寄出去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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