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秋风带着桂花的甜香钻进书店时,我正蹲在院子里给向日葵花盘套纸袋——阿明说这样能防止鸟啄,等成熟了就能收种子,分给社区的孩子们种。指尖刚碰到硕大的花盘,掌心的钢笔突然轻轻震颤,不是以往的金光或画面,而是一种沉甸甸的“踏实感”,像握住了刚成熟的麦穗。
“阿箭,别忙了!”林晚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跑过来,信封上沾着点泥土,还印着“邻市农产品合作社”的字样,“夏蝉寄来的!说她在邻市的农场找到了一位姓马的爷爷,爷爷有一肚子没说出口的话,想让我们帮忙传递,还说要给我们带刚收的栗子!”
我直起身,接过信封的瞬间,钢笔的“踏实感”更强烈了,眼前慢慢浮现出画面:一位皮肤黝黑的老人,戴着草帽蹲在田埂上,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,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,旁边放着一篮刚摘的栗子;老人的田埂边种着一排山楂树,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山楂,像一串串小灯笼。
“马爷爷是不是左手少了一根手指,说话带着点口音?”我脱口而出,指尖还残留着向日葵花盘的绒毛感。
林晚愣了愣,赶紧拆开信封:“夏蝉信里真这么写!说马爷爷年轻时在农场干活,左手被机器伤了,说话带着邻市口音,一辈子守着农场,跟土地打交道,心里藏着对‘孩子们’的牵挂。”
老周正好开车来送新到的绘本,车斗里堆着刚印好的“心愿种子袋”,见状立刻说:“我载你们去!邻市的栗子刚熟,正好去尝个鲜,顺便帮马爷爷把心事了了!”
我们匆匆上车,车窗外的稻田金黄金黄的,像铺了一层地毯。夏蝉在信里说,马爷爷是农场的老场长,一辈子没结婚,把农场的年轻人都当自己的孩子。当年农场困难时,他偷偷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年轻人交学费、找工作,却从不让人知道;后来年轻人都走了,散落在全国各地,马爷爷每年都给他们寄栗子、山楂,却从没说过“我想你们”,只在笔记本上记着“小王爱吃糖炒栗子”“小李爱喝山楂水”。
“这笔记本,就是马爷爷的‘心愿本’,”我握着钢笔,眼前的画面更清晰了,“他怕打扰孩子们的生活,把牵挂都藏在笔记本里,藏在每年寄出去的栗子里。”
老周叹了口气:“老一辈人都这样,心里的话总憋着,把最好的都给别人,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。要是早有人帮他把话说出口,孩子们肯定早就回来看看他了。”
说话间,我们就到了邻市的农场。远远就看见一片山楂树,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枝头,像一团团火。马爷爷正蹲在田埂上捡栗子,左手果然少了一根手指,草帽边缘沾着草屑,裤腿上溅满了泥土。看到我们,他赶紧站起来,把笔记本藏在身后,有点局促地搓着手:“你们是……‘心愿驿站’的?夏蝉说你们能帮人写信?”
“马爷爷,您好,”林晚递过一杯刚泡的桂花茶,“我们是来帮您给孩子们写信的,也来尝尝您种的栗子。这茶是刚泡的,您尝尝,解解乏。”
马爷爷接过茶杯,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,眼神里的防备少了些。他看着我手里的钢笔,突然问:“你们……真能帮我把话带给孩子们?我怕他们忙,怕他们忘了我这个老头子。”
“能,”我在他身边坐下,声音放得很轻,“孩子们没忘您,您每年寄的栗子、山楂,他们都珍藏着,都在想您。您笔记本上记的每一句话,我们都帮您写进信里,让他们知道您有多牵挂他们。”
马爷爷的眼眶慢慢红了,他从身后拿出笔记本,封面已经磨破,里面的纸页泛黄,每一页都记着孩子们的喜好:“小王,1998年进场,爱吃糖炒栗子,现在在深圳开餐馆;小李,2000年进场,爱喝山楂水,现在在上海当老师;小张,2002年进场,爱吃栗子糕,现在在成都做医生……”
他一页页翻着,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名字,像在抚摸珍贵的宝贝:“我想告诉小王,他当年丢的那本《三国演义》,我还帮他收着,放在农场的抽屉里;我想告诉小李,她当年种的山楂树,今年结了很多果子,我给她留了最好的;我想告诉小张,他当年说要当医生,救很多人,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,他真厉害;我还想告诉他们,农场的栗子熟了,山楂红了,我想他们了,想让他们回来看看,吃一口我种的栗子,喝一口我煮的山楂水。”
我握着钢笔,笔尖轻轻落在信纸上。这一次,钢笔的金光顺着笔尖流下来,不仅自动记录下马爷爷的话,还在每句话旁边画了小小的栗子或山楂图案——这是“心意直述”能力的又一次延伸,能把藏在细节里的牵挂,用最鲜活的方式呈现出来,就像马爷爷亲手把栗子递到孩子们手里。
林晚帮马爷爷整理笔记本,把孩子们的地址一一抄下来;老周则从车上拿来“心愿种子袋”,把刚捡的栗子装进去,每个袋子上都写着“马爷爷的栗子,带着农场的思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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