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邪的铺子离那条巷子确实不远,门脸不大,招牌上写着“吴山居”三个字,透着些古意。铺子里堆放着各种仿古工艺品、旧书杂项,显得有些凌乱,但收拾得还算干净。对于陈龙这个“失忆”的落魄之人,吴邪展现出了难得的善意和信任。他翻出一套自己略有些旧的干净衣裤让陈龙换上,又倒了杯热水给他。
换上干爽的衣服,坐在略显陈旧的木椅上,捧着温热的水杯,陈龙体内因血脉觉醒而残余的躁动渐渐平复。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小小的空间,感知蔓延开来。铺子里大部分物品都只是普通的现代仿品或价值不高的旧物,气息驳杂而平淡。但有几个角落,比如那个放着几枚铜钱的玻璃柜,以及书架底层几本纸页泛黄的古籍,都隐隐散发着岁月沉淀特有的“气”,虽然微弱,但很纯粹。这证实了他的感知能力对蕴含历史信息的物体确实有效。
“感觉好点了吗?”吴邪忙活完,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对面,脸上带着关切,“你刚才说……你什么都不记得了?连自己怎么到杭州的都不知道?”
陈龙放下水杯,脸上适当地流露出迷茫和努力回忆的神色:“嗯……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陈龙。其他的……很模糊,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,醒来就在那条巷子里了。”他揉了揉太阳穴,语气带着不确定,“可能……是遇到了什么意外?或者……生病了?”
他这套说辞半真半假,结合他之前狼狈的状态,听起来倒有七八分可信。吴邪本身就不是心思极其缜密之人,加上性格里的善良和容易相信人的一面,闻言叹了口气,同情道:“那也太惨了。你这身伤…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”
“不用了,休息一下就好。”陈龙摇摇头,他清楚自己胸口的伤在血脉作用下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,去医院反而可能查出异常。他转移话题,目光真诚地看着吴邪:“吴邪,谢谢你帮我。不然我可能就……” 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。
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吴邪摆摆手,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有地方去吗?或者……记得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联系?”
陈龙沉默了一下,摇摇头,眼神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无措:“不记得了。可能……需要找份工作,先安顿下来。” 他看向吴邪,“你这里……需不需要人手?我力气还行,也能帮忙整理东西,打扫卫生什么的。” 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身份留下来,接近吴邪,融入这个世界,而暂时在吴山居落脚,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吴邪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陈龙会提出这个请求。他打量了一下陈龙,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换上衣衫后,能看出身形挺拔,眼神沉稳清澈,不像是奸猾之徒,而且那种由内而外的沉稳气质,让人莫名觉得可靠。他这铺子生意本就清淡,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差别不大,但看着陈龙此刻无依无靠的样子,他心一软,挠了挠头:“我这儿生意一般,可能给不了多少工钱……”
“有个落脚的地方,有口饭吃就行。”陈龙立刻接口,语气恳切。
吴邪见他态度诚恳,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:“那行,你先在我这儿住下吧。铺子后面有个小隔间,平时堆点杂物,收拾一下能住人。工钱嘛……我按行情给你,虽然不多,但够你日常开销了。”
“谢谢你,吴邪。”陈龙郑重地道谢。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,他记在了心里。
就这样,陈龙在吴山居暂时安顿了下来。他手脚麻利,沉稳少言,很快就把杂乱的铺子归置得井井有条,连一些吴邪自己都搞不清年代的旧物,他也能凭借扎实的历史知识和隐约的感知,大致分出类别和年代,这让吴邪颇为惊喜,觉得捡到了个宝。
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。陈龙一边适应着这个陌生的时代,一边默默熟悉着自身的能力。他发现自己对气的感知范围和控制精细度在缓慢提升,身体力量、速度和反应也远超常人,胸口的伤痕更是几乎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印记,估计再过两天就会彻底平复。这种惊人的自愈力让他对“御龙氏”血脉有了更直观的认识。
同时,他也暗中留意着吴邪的动向和接触的人事物。他知道,按照“剧情”,风暴很快就会来临。
这天下午,阳光透过窗棂,在铺子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吴邪正趴在柜台上,对着一本刚从收旧货的朋友那里弄来的旧拓本抓耳挠腮。那拓本看起来年代不算太久远,是民国时期的东西,拓的是一份战国帛书的内容。吴邪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,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正琢磨着。
陈龙正在擦拭博古架,当他的目光扫过那本摊开的拓本时,动作微微一顿。
在他的感知中,那拓本与其他旧物截然不同。
它没有散发出古老沉厚的历史气息,反而缠绕着一种极其隐晦、扭曲的“气场”。那气场如同无形的漩涡,带着一丝阴冷、混乱的意味,与他感知过的那些平和、纯粹的古物气息格格不入。更让他心头一凛的是,这气场之中,似乎还夹杂着一缕极其微弱的、与他自身血脉隐隐对抗的邪异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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