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旧的三轮车发出持续的轰鸣,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,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车厢内众人的伤口,带来阵阵隐痛。但对于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吴邪和陈龙而言,这种属于人间的颠簸和噪音,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和安全感。
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干草和被褥,潘子和张起灵并排躺着,依旧昏迷不醒。潘子的呼吸在陈龙之前渡入的那丝生机和草药的作用下,维持着一种微弱但平稳的节奏,脸色虽然苍白,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死灰。张起灵则如同沉睡的玉石,呼吸几不可闻,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,那俊美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吴邪坐在两人中间,不时查看他们的状况,用湿布轻轻擦拭他们额头上因颠簸而渗出的细汗,眼神中充满了担忧。陈龙则靠坐在车厢另一侧,闭目调息,全力运转御龙氏血脉,加速伤势的愈合和力量的恢复。他能感觉到,自己胸口的闷痛和手臂的伤口正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愈合,枯竭的血脉之力也如同涓涓细流般重新开始汇聚。
车窗外,郁郁葱葱的山林不断后退,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呈现出清晰的轮廓。空气中弥漫着植物和泥土的气息,与古墓中那腐朽、阴冷、充满尸臭和邪异的感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这种回归正常世界的感觉,让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。
颠簸了几个小时后,三轮车终于驶出了山区,开上了一条相对平坦的县级公路。速度加快,风声在耳边呼啸,视野也开阔起来,偶尔能看到路边的农田和零星的村落。
长时间的沉默和颠簸让人疲惫,吴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,看向对面闭目调息的陈龙,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:“陈龙,这次……真的多亏你了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,带着真诚的感激。
陈龙缓缓睁开眼睛,摇了摇头:“是我们一起闯出来的,没有你们,我一个人在墓里也活不下来。”他说的是实话,铁三角的默契和张起灵的强大战力至关重要。
吴邪叹了口气,目光再次落到昏迷的潘子和小哥身上,眼神黯淡下来:“可惜……大奎他……”
提到大奎,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。那个憨厚朴实的汉子,最终却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收场,甚至没能留下全尸,这无疑是这次冒险最沉重的损失。
“尸毒攻心,又被那种环境刺激,很难挽回。”陈龙语气低沉,“我们能做的,就是记住他,然后……更好地活下去。”
吴邪点了点头,用力抿了抿嘴唇,将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了下去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又换了个话题,也是他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:“陈龙,你之前说,你的血脉是‘御龙氏’,和张家同源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还有你穿越……真的存在穿越这种事吗?”
这些问题他一直想问,但在古墓那种紧张的环境下根本没有机会。
陈龙整理了一下思绪,既然已经决定融入这个团队,有些信息确实需要共享。他尽量简洁地解释道:“关于穿越,我自己也说不清具体原因,可能和那枚带我过来的战国玉佩有关。至于御龙氏……”他斟酌着用词,“根据我家族残留的极其稀少的记载,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族群,似乎与守护某个关乎世界本质的‘终极’秘密有关。张家,很可能也曾是这守护者的一员,或者说,与我们同出一源,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,我们选择了隐世,而张家似乎继续承担着守护的使命,也因此背负了沉重的代价,比如……失忆。”
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张起灵:“小哥的情况,很可能就与张家的这种宿命有关。我的血脉,似乎能和他的血脉产生某种共鸣,或许能对他恢复记忆有所帮助。”
吴邪听得目瞪口呆,这些信息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。古老的守护族群?关乎世界本质的秘密?失忆的宿命?这听起来简直像是神话故事。但联想到小哥的神秘强大和时常失忆的状态,以及陈龙在墓中展现出的种种不凡,他又不得不相信几分。
“所以……你们守护的那个‘终极’,和鲁殇王、铁面生追求的长生,还有汪藏海研究的,是不是……有什么联系?”吴邪敏锐地抓住了关键。
陈龙赞许地看了吴邪一眼,点了点头:“很可能有。虽然表现形式不同——铁面生是邪异的尸身不朽,汪藏海可能更偏向于机关和风水层面的长生奥秘——但核心可能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,或者说,都试图触碰那个被守护的‘终极’的秘密。我的感觉是,我们御龙氏和张家,更像是这个秘密的‘看守’,而铁面生、汪藏海这些人,则是试图闯入或者窃取秘密的‘盗贼’。”
这个比喻让吴邪有种豁然开朗又毛骨悚然的感觉。如果他们真的是“看守”,那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,可能就是源源不断、手段各异的“盗贼”,而西沙海底墓的汪藏海,显然就是其中一个极其难缠的“大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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