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石门开启的缝隙,如同巨兽微睁的眼睑,透出内部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陈腐、血腥与某种异样腥臊的气息。张起灵那微弱却清晰的灼热血脉波动,正从这缝隙后传来,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指引着吴邪,也牵动着所有人的心。
“小哥!”吴邪按捺不住激动,就要第一个冲进去。
“等等!”陈龙和吴三省几乎同时出声阻止。陈龙一把拉住吴邪的手臂,吴三省则已经挡在了门前。
“里面情况不明,不能贸然!”吴三省语气严厉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门后的黑暗,“陈龙,能感知到更多吗?”
陈龙凝神屏息,将感知力透过门缝延伸进去。门后的空间似乎是一条继续向下倾斜的甬道,充满了浑浊的积水,深度不明。小哥的气息就在这积水甬道的深处,相对稳定,但仿佛被什么束缚着,无法移动。除此之外,他还能感觉到甬道内弥漫着浓郁的死气,以及……一种潜藏在积水深处、蠢蠢欲动的恶意,那并非水傀或尸蹩的气息,而是更加灵活、更加暴戾的东西。
“是一条向下的积水甬道,水很深。小哥在深处,状态似乎被限制了。水里有东西,大家小心。”陈龙言简意赅地预警。
“我打头阵。”吴三省没有任何犹豫,从装备包里抽出一根冷光棒,掰亮后,率先侧身从门缝挤了进去。他动作谨慎,身体紧绷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冷光棒幽绿色的光芒在门后的黑暗中划出一小片光亮,确认入口附近暂时安全后,吴三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“可以进来了,一个一个进,注意脚下,入口处有台阶,水下很滑。”
众人依次鱼贯而入。门后的空间果然如陈龙所感知,是一条宽阔但充满积水的向下甬道。甬道是标准的墓道规制,两侧石壁打磨得相对平整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黑绿色苔藓和水垢,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模糊的壁画痕迹,内容似乎是描绘某种深海巨怪接受献祭的场景,显得阴森可怖。甬道内的积水几乎没到了成年人的胸口,水质浑浊不堪,手电光难以穿透,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絮状的杂质和偶尔冒起的、带着腐臭气味的气泡。
水温比外面更低,那股混杂着血腥和腥臊的气味在这里更加浓郁。众人涉水前行,水声在封闭的甬道里回荡,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这水真他娘的凉!”胖子打了个哆嗦,小心翼翼地在水中挪动,生怕踩到什么东西。
吴邪一进来,就急切地用手电照射四周,寻找张起灵的身影,但除了浑浊的积水和无尽的黑暗,什么也看不到。“小哥!小哥你在哪?”他忍不住喊了一声,声音在甬道里传出老远,只有空洞的回音响应。
“小邪,冷静点!”吴三省低喝道,“保持安静!别惊动了水里的东西!”
陈龙走在队伍中段,全力感知着周围。他能“看”到小哥的气息就在前方大约几十米外,似乎位于甬道一侧的某个凹陷或侧室内。但与此同时,他也清晰地感知到,在众人周围的浑浊积水中,有数个充满敌意和贪婪的生命体正在悄然靠近!它们动作迅捷,借助水流的掩护,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。
“小心!水里有东西靠近了!数量不少!”陈龙立刻出声警告,同时暗暗催动血脉之力,准备随时应对。
他的警告刚落,距离胖子最近的水面突然“哗啦”一声炸响!一道黑影如同箭矢般从水下窜出,直扑胖子的面门!
那东西速度极快,在手电光下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和一双反射着惨绿凶光的眼睛!
“我去!”胖子反应也是极快,虽然事发突然,但他常年下墓养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一偏头,同时手中的工兵铲带着水流狠狠拍了过去!
“啪!”一声闷响,那东西被工兵铲拍个正着,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,跌回水中,溅起大片水花。众人这才看清,那赫然是一只体型如同六七岁孩子大小、浑身覆盖着湿滑黑毛、四肢细长带着蹼、面孔似猴又似鬼的怪物!它的一只手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曲,显然被胖子拍断了,正龇着惨白的尖牙,发出威胁性的低吼。
“是海猴子!”吴三省脸色一变,认出了这种在沿海古墓传说中时常出现的邪物,“这东西在水里力大无穷,灵活得很,小心它们的爪子和牙齿!”
仿佛是一个信号,随着第一只海猴子的攻击,四周的水面接二连三地炸开!一只只形态相似、眼神凶戾的海猴子从浑浊的积水中跃出,嘶叫着扑向水中的众人!
刹那间,原本寂静的积水甬道变成了混乱的战场!
“背靠背!围成圈!”阿宁临危不乱,大声指挥。众人迅速靠拢,背对背形成一个防御圈,抵挡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。
吴三省的分水刺如同毒蛇,精准地刺穿一只海猴子的咽喉;胖子的工兵舞得虎虎生风,力量十足,将扑上来的海猴子纷纷拍飞;吴邪咬着牙,用潜水刀奋力格挡,险象环生;阿宁和她的队员则用水下弩箭和军刺配合,效率极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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