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天刚蒙蒙亮,知青点的土坯房外就传来了生产队集合的哨声。顾青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下意识地摸了摸脚踝——经过这几天江野的草药照料,再加上空间里云南白药的加持,肿起来的地方早已消下去,除了偶尔发力时还有点轻微酸胀,已经不影响正常走路了。
“青舟,你脚真能上工了?”赵磊一边系着粗布褂子的扣子,一边回头看他,眼里满是担心,“不行咱再歇两天,江大哥不是说了,他跟队长打过招呼,不着急的。”
顾青舟笑着弯腰穿鞋,动作利索:“早好利索了,总不能一直歇着,再说也该跟你们一起挣工分了。”他心里清楚,总麻烦江野不是办法,自己能多挣一分工分,就能少一分依赖,也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多一分底气。
几人匆匆洗漱完,揣着昨晚江野送来的两个玉米面窝头,跟着知青点的其他人往田间赶。六月的清晨带着点露水的凉意,风里裹着麦秸秆的清香,田埂上已经三三两两聚了不少村民,扛着镰刀、推着独轮车,低声说着话,透着几分农忙时节的热闹。
“顾知青,脚好啦?”刚走到田边,就听见一道熟悉的粗犷嗓音。顾青舟抬头,就看见江野站在不远处的麦田里,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镰刀,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短褂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结实的小腿,沾了点泥土,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。
阳光刚越过远处的山头,落在江野脸上,把他眼尾的笑纹都染得暖融融的。顾青舟心里莫名一动,快步走过去:“江大哥,好多了,谢谢你这几天照顾。”
“谢啥,都是应该的。”江野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镰刀上,眉头轻轻皱了下,“你这镰刀没磨好吧?刃口都钝了,割麦子费劲。”说着,他不由分说地从顾青舟手里拿过镰刀,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磨刀石,蹲下身,蘸了点田埂边的露水,就着晨光磨了起来。
顾青舟站在旁边看着,江野的动作很熟练,手指握着镰刀柄,手腕轻轻转动,磨刀石在刃口上来回摩擦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,下颌线硬朗,睫毛很长,垂着眼的时候,遮住了眼底的光,倒显出几分认真的温柔。
“以后镰刀钝了就跟我说,我帮你磨,或者你自己磨的时候记得顺着刃口,别反着来。”江野磨好镰刀,递还给顾青舟,又示范着挥了两下,“割麦子的时候腰别太弯,不然容易累,手要稳,一下割到底,别留茬。”
顾青舟接过镰刀,刃口果然锋利了不少,他试着挥了挥,确实比之前轻快多了。“谢谢江大哥,我记住了。”
“行了,开始干活吧,我就在你旁边,有啥不懂的喊我。”江野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走进麦田,高大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金黄的麦浪里。
顾青舟深吸一口气,也跟着走进麦田。虽然之前干过两天,但还是有些生疏,刚开始割得很慢,还时不时会割到麦秆旁边的杂草,手上很快就冒出了细密的汗。
江野似乎一直在留意他,割一会儿就会回头看一眼,见他动作笨拙,也不催促,只是等自己割到前面一段,又折回来,在他旁边放慢速度,一边割一边轻声指导:“左手扶麦秆的时候稍微往上点,别太靠下,容易割到手。”“镰刀再往左边偏一点,这样能一次性割得多些。”
有了江野的指导,顾青舟慢慢找到了窍门,动作也越来越熟练,割麦子的速度渐渐提了上来。阳光渐渐升高,温度也跟着上来了,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,滴在干燥的泥土里,瞬间就不见了。他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湿,贴在身上,又闷又热,腰也开始发酸,可看着身边江野始终稳稳的身影,他咬着牙,没说一句累。
中午歇工的时候,知青们都坐在田埂上啃窝头、喝凉水。顾青舟也拿出自己的窝头,刚咬了一口,就听见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水壶:“喝点水吧,凉的,解解渴。”
他抬头,看见江野站在他身边,手里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,壶身还带着点凉意。“江大哥,不用,我自己有……”顾青舟话还没说完,江野就把水壶塞到了他手里:“拿着吧,你那水壶里的水估计都晒热了,喝这个凉快。”
顾青舟握着冰凉的水壶,心里也跟着泛起一阵暖意。他拧开壶盖,喝了一口,甘甜的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,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。他抬头看向江野,正好对上他的目光,江野冲他笑了笑,转身去旁边和其他村民说话了。
顾青舟看着江野的背影,又看了看手里的水壶,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——他得想办法报答江野。江野对他的好,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却都是实打实的温暖,在这个物资匮乏、人情淡薄的年代,格外珍贵。
下午上工的时候,太阳更毒了,顾青舟割了一会儿,就觉得头晕眼花,手心也开始冒汗。他知道自己是有点中暑的迹象,正想找个阴凉处歇会儿,就听见江野喊他:“顾知青,过来歇会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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