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京大校园,银杏叶铺满了通往农学系办公楼的小路,金黄一片,却没让顾青舟的心情明朗半分。
他抱着一摞试验数据和文献资料,站在教授办公室门口,手指悬在门把手上,迟迟没敢推门。
就在半小时前,他刚把修改了三次的论文初稿交给教授,本以为能得到些许肯定,没想到教授翻了几页就皱起眉头,指着其中一段数据记录说:“青舟,你这组关于‘高产水稻光照需求’的数据有问题,前后逻辑矛盾,而且缺乏实地观测的细节支撑,这样的初稿根本达不到发表要求。”
“教授,我……我再重新测一遍数据行吗?”顾青舟的声音有些发颤,手心全是汗。这篇关于高产农作物的论文,是教授推荐他参与核心期刊投稿的关键,要是卡在数据上,不仅辜负了教授的信任,之前跟着教授做的课题也可能受影响。
教授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了些:“数据当然要重测,但你得先想清楚问题出在哪。你最近是不是分心了?店铺的事太忙,还是没休息好?做学术容不得半点马虎,你得沉下心来。”
从教授办公室出来,顾青舟抱着资料,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。秋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,落在他的脚边,像极了他此刻杂乱的心情。他知道教授说得对,最近店里忙着处理赵老板的订单,还要收空间里的水稻、拓展草药生意,分给学业的精力确实少了,连试验数据的记录都有些敷衍。
可论文的瓶颈远不止数据问题。关于“高产水稻与土壤肥力的关联”这部分,他翻遍了手头的文献,都没找到合适的理论支撑,试验田里的水稻长势也不如预期,好几次观测都没得到有效结果。他越想越慌,脚步也越来越沉,连江野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都没察觉。
“青舟?怎么在这儿发呆?”江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,“我看你放学没回铺子,就猜到你可能在学校,给你带了热乎的红薯粥,快喝点暖暖。”
顾青舟抬起头,看见江野脸上熟悉的笑容,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。他放下怀里的资料,扑进江野的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江野,我的论文写不下去了,数据错了,理论也找不到支撑,教授说我分心了,我是不是特别没用?”
江野连忙把保温桶放在地上,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像哄小孩一样柔声安慰:“傻小子,怎么会没用?你已经很厉害了,又要上课、做课题,还要帮着看店,换成别人早就撑不住了。论文遇到瓶颈很正常,咱们一起想办法,总能解决的。”
他拉着顾青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打开保温桶,舀了一勺红薯粥递到他嘴边:“先喝点粥,垫垫肚子,咱们慢慢说。数据错了就重新测,理论找不到支撑就找教授问,实在不行,咱们去图书馆查资料,总有办法的。”
顾青舟张嘴喝下粥,温热的粥滑进胃里,心里的慌意散了些。他看着江野眼里的坚定,吸了吸鼻子:“可是重新测数据要花很多时间,试验田的水稻还得每天观测,店里的生意也离不开人……”
“店里有王大爷和兼职的同学,我一个人能照看过来。”江野打断他的话,语气笃定,“接下来几天,你专心在学校做试验、写论文,晚上回来我给你搭把手,帮你整理数据。试验田的观测我也能帮你,你教我怎么记录温度、湿度和水稻株高,我每天抽午休和傍晚的时间来,保证数据记得准准的。”
顾青舟看着江野,心里满是感动。他知道江野每天要复习高考,还要看店,已经够忙了,现在还要帮自己分担试验和论文的事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:“不行,你还要复习高考,不能因为我的事耽误你。”
“咱们是一起的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江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,“再说,帮你记录试验数据,我也能跟着学农作物知识,对你的课题有帮助,我复习起来也能多些实际案例,一举两得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两人彻底分工:顾青舟白天泡在图书馆,从旧期刊里翻找土壤肥力相关的冷门研究,下午扎在试验田,重新校准观测仪器,补测光照、水分数据;江野清晨开店,中午匆匆扒两口饭就骑车往学校赶,按照顾青舟给的“观测手册”,一笔一划记录试验田数据,傍晚再赶回去守店,晚上等顾青舟回来,还会帮他把零散的数据按日期整理成表格,标出异常值。
这天傍晚,江野刚在试验田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,就看见顾青舟蹲在田埂上,手里攥着笔记本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“又卡住了?”江野走过去,把水壶递给他,“先喝点水,别跟自己较劲。”
顾青舟接过水壶,灌了两口,叹了口气:“土壤肥力这块还是没头绪,文献里的研究都是针对北方黑土的,咱们试验田的土壤是沙壤土,根本对不上。教授说再找不到突破点,这篇论文可能就没法投核心期刊了。”
江野蹲在他身边,看着试验田里长势一般的水稻,忽然想起顾青舟提过的“老家特产土壤”——之前为了瞒着空间的事,顾青舟对外都说空间里的作物是用老家带来的特殊土壤种的。他眼睛一转,轻声说:“你之前说老家有种土壤,种出来的水稻比别处好?要不咱们试试,拿点老家的土壤样本,和试验田的土壤做个对比?说不定能找出肥力差异,这就是新的突破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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