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晨星群岛,林凡第一时间将乱磁星带的发现密报璇玑真人。
听闻霍明执事竟是内奸,且涉及与冥河摆渡人的接触,璇玑真人震怒之余,亦感到一阵深寒。星枢阁内部被渗透至此,是她这个阁主的失职。
“立刻对霍明实施‘星痕暗锁’!监控他的一切行动和通讯,但切勿惊动。同时,秘密调查与他过往甚密的所有人员。”璇玑真人果断下令。“星痕暗锁”是星枢阁一种极其隐秘的追踪监控秘术,中术者毫无所觉,但其一举一动、乃至神识传讯,只要在特定范围内,皆能被监控者感知。
“他提到的‘星潮之日’,根据星象推算,是十七天后,位于‘幽冥星域’与‘死寂星云’交界处特有的空间潮汐现象,届时那片区域的时空会短暂活跃,但同时也更加危险。”一位精通星象的长老很快给出了答案,“至于‘老地方’……需要结合霍明的行动轨迹和已知的灰色地点进行排查。”
林凡补充道:“他们需要‘纯净的祭品’来接触摆渡人。听潮轩失踪的弟子,必须全力营救,同时要防范新的绑架。我建议,以加强同盟交流的名义,将听潮轩剩余的精通音律神魂之术的弟子,以及其他可能符合‘纯净祭品’条件的人员,暂时集中到晨星群岛或几个核心盟友处保护起来。”
“同意。”璇玑真人点头,“此事由青禾仙子负责,以百草谷研习安神养魂丹药需要协助为由进行,避免引起恐慌。”
“关于‘冥河摆渡人’……”林凡看向在场众人,“孤星剑客道友可有更多信息?”
孤星剑客的剑意分身微微波动,清冷的声音响起:“漂泊集市的传说零碎。只知摆渡人出现于生死边界、时空紊乱之地,乘渡舟,索代价。代价可能是珍宝、秘闻、寿命……或者灵魂。从未听说他们与尸魂殿这等势力有固定往来。此次接触,若非尸魂殿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,便是……摆渡人本身,也有所图谋。”
有所图谋?众人心中更沉。如果连神秘莫测的冥河摆渡人都被卷入,甚至可能偏向敌方,那局势将更加复杂难测。
“无论如何,必须在他们接触摆渡人之前,阻止他们,至少弄清他们的目的和代价。”林凡斩钉截铁道,“‘星潮之日’,我亲自去一趟那个‘老地方’。”
“太危险了!”璇玑真人再次反对,“敌暗我明,又有摆渡人这种未知存在……”
“正因未知,才需亲自探查。”林凡目光坚定,“我会改变形貌,隐匿气息,并有星核之眼和太初星火护身。况且,我们并非没有准备。霍明这条线在我们监控之下,届时或许能顺藤摸瓜,甚至……将计就计。”
见林凡主意已定,且理由充分,璇玑真人只得同意,但要求必须做好万全准备,并安排驭星尊者暗中策应。
接下来的十几天,同盟内部暗流涌动,表面却维持着紧张的平静。霍明执事一如既往地“勤恳工作”,偶尔会有些“正常”的外出联络任务,但他所有经由星枢阁官方渠道甚至私下隐秘渠道发出的讯息,都被“星痕暗锁”记录并破译。通过这些信息,调查组逐步锁定了几处疑似物资中转站和人员关押点,并制定了周密的营救和打击计划,只待时机成熟。
对“老地方”的排查也有了进展。结合霍明的行动轨迹和尸魂殿的活动规律,最终将目标锁定在“幽冥星域”边缘,一处被称为“忘川裂隙”的险地附近。那里空间结构脆弱,时常有阴魂厉魄出没,是尸魂殿修士喜欢的活动区域,也符合“摆渡人”可能出现的环境特征。
星潮之日,转眼即至。
林凡改换形貌,化作一个面容枯槁、气息阴冷、仿佛常年与死气打交道的散修,独自驾驭着一艘不起眼的骨舟,来到了忘川裂隙外围。
这里的环境比乱磁星带更加令人不适。虚空中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,雾气中隐约有扭曲的鬼影和凄厉的呜咽声。远方,一道横贯星空的、深不见底的巨大空间裂缝,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,那就是“忘川裂隙”。裂隙周围的空间极不稳定,时而膨胀时而收缩,散发出吸摄神魂的诡异力量。
林凡将骨舟停在一块漂浮的黑色巨石后,收敛所有气息,仅以星核之眼遥观感应。
不久,数道隐晦的波动从不同方向接近。其中一道,正是霍明的气息。他同样改变了装束,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尸道修士,身边跟着两名化神期的尸魂殿护卫。另外几个方向来的,则是尸魂殿和疑似寂灭星殿的修士,修为不等,为首的是一名散发着炼虚初期波动的尸魂殿长老,面容干瘦如骷髅,眼眶中跳动着惨绿色的魂火。
这些人汇聚在忘川裂隙边缘一处相对稳定的平台上,默默等候,气氛肃穆而诡异。
林凡耐心等待。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忘川裂隙的波动突然加剧,灰蒙蒙的雾气向两侧翻滚,裂隙深处,传来一阵低沉悠远、仿佛从亘古传来的……摇橹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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