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影”身死,留下的信息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。远古之门、影先生、百花阁的花魁云想衣……每一个词都代表着未知的危险与错综复杂的谜团。
在书画铺后院的密室中休整了一日,待铁柱伤势稳定,四人便与顾清商辞行。苏州之事已了,听雨楼有顾清商坐镇,暂时无忧,而他们的征程,必须继续。
“杭州百花阁,乃是江南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之一,其背景深厚,与官场、江湖皆有牵连。那云想衣能稳坐花魁之位,绝非寻常女子。‘喜悦’铃铛在她手中,恐非偶然。”临别前,顾清商特意叮嘱,“此行务必谨慎,百花阁内,步步惊心。若有需要,可凭此信物,去西湖孤山脚下的‘茗香苑’寻一位姓梅的夫人,她或可提供些许助力。”
顾清商递给林暮野一枚雕刻着细密云纹的羊脂玉佩,触手温润。
“多谢顾先生。”林暮野郑重收下。这位“箫仙”虽看似疏离,但几次相助皆乃雪中送炭,此情他记在心中。
“至于‘远古之门’与‘影先生’……”顾清商沉吟道,“我会动用听雨楼的力量继续探查。一有消息,会设法通知你们。记住,幽冥殿所求甚大,时间紧迫。”
带着沉甸甸的信息和顾清商的赠予,林暮野四人悄然离开了苏州,搭乘一艘客船,沿着京杭大运河,直下杭州。
运河之上,千帆竞渡,两岸景色逐渐由苏州的精致婉约,过渡到更具恢弘气度的江南腹地。然而,船上的四人却无暇欣赏这“人间天堂”的景致。
船舱内,林暮野摊开一张简陋的杭州地图,与玄诚道长、苏宛白低声商议。
“百花阁位于杭州城内最繁华的御街附近,临着西湖,是达官显贵、文人墨客流连之所。”玄诚道长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,“此地龙蛇混杂,眼线众多,我们若直接上门索要铃铛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”
“那云想衣既是花魁,必然眼界极高,寻常人难以接近。”苏宛白轻声道,“我们需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接近她。”
铁柱瓮声瓮气地道:“俺看,不如俺晚上摸进去,找到那铃铛直接拿走!”
林暮野摇头:“不可。百花阁守卫必然森严,且那云想衣能将‘喜悦’铃铛留在身边而不被其力量影响,要么她本身非同寻常,要么铃铛的存放之处有古怪。贸然行动,打草惊蛇不说,还可能陷入重围。”
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,眼中闪烁着思忖的光芒:“我们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正大光明接触云想衣,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机会。”
“林小友有何想法?”玄诚道长问道。
林暮野目光投向窗外浩渺的运河水面,缓缓道:“百花阁既是风月场所,最重要的便是‘名’与‘利’。云想衣身为花魁,维持其声名不坠是关键。或许……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我听闻,杭州城即将举办一场‘花魁大赛’,乃是江南风月场中的一场盛事,各大行院皆会派出最出色的姑娘参赛,争夺新一届的‘花魁’之名。云想衣作为上一届的花魁,必然面临挑战。若能在此事上对她有所‘助益’,或许便能获得接近她的机会。”
“花魁大赛?”苏宛白微微蹙眉,“我们如何能在此事上助她?难道要去帮她打压对手?或者……献上重金?”这并非他们擅长之事。
林暮野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笑容:“未必需要如此直接。名妓之所恃,无非才、貌、艺。貌乃天生,才与艺却可锦上添花。顾先生赠我玉佩时,曾提及那‘茗香苑’的梅夫人,或许她那里,有我们需要的‘敲门砖’。”
计议已定,众人心下稍安。船行数日,终于抵达了杭州码头。
杭州,果然不负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之美誉。城市规模宏大,街市繁华远胜苏州,西湖烟波浩渺,雷峰塔影绰约,处处透着一股帝都般的华贵与底蕴。
四人无心流连,按照顾清商的指点,先行前往西湖孤山脚下的“茗香苑”。
“茗香苑”并非茶楼酒肆,而是一处颇为雅致的私家园邸,掩映在绿树修竹之中,环境清幽,与不远处西湖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叩响门环后,一名青衣小婢开门,见到林暮野出示的云纹玉佩,神色顿时变得恭敬,将他们引入内院。
内院厅堂中,一位身着素雅锦袍、年约四旬、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在烹茶。她气质雍容,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英气,正是顾清商所说的梅夫人。
“几位是顾先生的朋友?”梅夫人声音温和,目光却如明镜般扫过四人,在林暮野和苏宛白身上略作停留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显然看出了他们的不凡。
“晚辈林暮野,见过梅夫人。确受顾先生所托,前来叨扰。”林暮野拱手行礼,不卑不亢。
“不必多礼。顾先生的朋友,便是我的客人。”梅夫人示意他们坐下,亲手为他们斟上香茗,“几位远道而来,想必有事。但说无妨,若能相助,妾身绝不推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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