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战帅！战帅！”
副官杀猪般的嚎叫，将凯尔从道心破碎的边缘拽了回来，他眼神空洞，仿佛三魂七魄都被刚才那几句话抽走了。
“我方正在被集火！侧翼被分割包围了！战帅，再不走，我们真要落地成盒了啊！”
“闭嘴！”
凯尔猩红着双眼，一把推开副官，歇斯底里地咆哮：“慌什么！我堂堂先驱舰队，宇宙的征服者，还会怕这个？”
他冲到指挥台前，强行接通全舰队广播，嗓音因激动而彻底失真。
“所有战舰听令！稳住阵脚，主炮别停，给老子把那些飞来飞去的苍蝇，全部轰成宇宙的背景板！”
“‘毁灭者’号主炮，锁定那座该死的月球城市，把它从星图上给我抠掉！”
然而，这道命令非但没能力挽狂澜，反而像往热油里倒了一盆冰水，瞬间原地爆炸。
“战帅！不行啊！阵型全乱了，这要是开炮，主打一个‘精准误伤’友军！”
“第七、第九分队已失联！他们连‘GG’都没来得及打出来！”
“报告！火控雷达被干扰成一坨雪花，根本锁不住！他们在玩……打地鼠！我们就是那个地鼠，而且还是付费挨打的那种！”
凯尔死死盯着战术屏幕，那数百个代表己方战舰的绿色光点，正被代表“昆仑”级突击舰的红色利刃，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、敲代码删文件的效率，一个接一个地“delete”。
那不是战争。
那是一场……单方面的降维打击！
就在这时，一个骚气十足、未经加密的通讯请求，直接骑脸，强行切入了“毁灭者”号的舰桥主屏幕。
屏幕上没有出现人像，只有一个代表地球文明的，古朴玄奥的太极图，在慢悠悠地旋转。
紧接着，一个年轻、平静，甚至带着几分慵懒的男人声音，响彻在混乱的舰桥。
“凯尔战帅，初次见面。你的欢迎仪式，有点太热情了，五星差评，不推荐哦。”
凯尔猛地一怔，随即血压飙升，对着屏幕咆哮：“卑鄙的地球人！就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！有种和伟大的先驱舰队正面碰一碰！”
“正面碰一碰？”
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年度最佳笑话。
“我们现在，不就在‘正面’吗？”
“哦，我忘了，你们的雷达版本太低，可能不太好用，建议联系一下售后，看看能不能付费升级。”
“你……”凯尔气得浑身发抖，愣是憋不出一句话。
“别急着破防嘛，战帅。”
叶辰的声音悠悠传来，“我就是来确认一件事……你们先驱文明的科技树，是不是点歪了？都星际远航了，量子通讯的加密协议，还用着祖传的老古董，防火墙跟纸糊的一样。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！”凯尔的心头，猛地窜起一股不祥的预感，比刚才被偷袭时还要强烈百倍。
屏幕上的太极图旁，忽然弹出一个分屏。
分屏中播放的，正是几分钟前，凯尔在“毁灭者”号舰桥上，意气风发地下令开火、下令跃迁的画面。
连他那声癫狂的“让那些可悲的女神们，迎接她们的死亡”，都收录得一清二楚，堪称4K高清蓝光典藏版。
凯尔的瞳孔，骤然收缩成了针尖。
这……这是……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，”叶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，“从你踏入太阳系的那一刻起，你所谓的‘绝密通讯’，在我们这儿，就是一场全天候无码无延迟的现场直播？”
“你们的每一个计划，每一次调兵，甚至你准备在胜利后说什么演讲稿，我们都帮你提前审过了。嗯，文笔不怎么样，格局太小，我们AI打分给了2分，建议回炉重造。”
轰！
这几句话，比歼星炮的威力更恐怖，直接将凯尔的骄傲、愤怒、战意，连同他身为“战帅”的尊严，一同轰得稀碎。
原来……一切都是算计。
他引以为傲的奇袭，不过是人家早就写好剧本的一场戏。
搞了半天，小丑竟是我自己！
“噗——”
一口老血，从凯尔口中狂喷而出，洒满了整个指挥台。
他踉跄后退，眼神涣散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不可能……这绝不可能……”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。”
叶辰的声音，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对了，忘了告诉你，你口中‘可悲的女神们’，让我给你带个话。”
“她说，感谢你的舰队送来的大量优质废铁，地球的工业产能，又能上一个新台阶了。你的快递，我们已经签收，好评了。”
通讯，就此切断。
主屏幕上，只剩下那个缓缓旋转的太极图，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天真。
“战帅！战帅！”副官焦急地呼喊。
但凯尔已经听不见了。
他的精神，在这一刻，彻底崩盘了。他双眼一翻，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他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，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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