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号会客室。
这里的装潢，简约到了极致。
一张金属长桌，两把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，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，上面正滚动播放着“天河科技”的企业文化标语。
——“用户第一，技术为王。”
——“拥抱变化，拒绝996。”
——“让三界没有难修的仙。”
玉皇大帝，或者说，张百忍，正襟危坐在一把椅子上，面前摆放着一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“快乐水”。
他没有喝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
他身后的云层里，天庭众神，通过太白金星携带的“微型直播探针”，紧张地观看着这场“面试”。
十分钟，不早不晚。
会客室的门被推开。
叶辰打着哈欠，穿着一身休闲的T恤和沙滩裤，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他，径直，走到了，主位的椅子上，一屁股，坐了下去，然后，将，双脚，翘在了，会议桌上，姿势，极其，不雅。
看到这一幕，天庭众神，又是一阵，血压飙升。
这……这就是，他，对待，三界至尊的态度？！
然而，张百忍，脸上，依旧，古井无波，甚至，还，对着叶辰，露出了一个，和善的，微笑。
“叶总，你好。”他主动开口，“我是，张百忍。”
“嗯，我看了你的‘简历’。”叶辰懒洋洋地说道，甚至没有正眼看他，目光，一直，盯着，墙上的显示屏。
“履历，很惊人。‘天庭集团’的，创始人，拥有，超过，一百万年的，‘行业管理经验’。参与过，‘巫妖大战’、‘封神之劫’等，多个，‘史诗级项目’。”
“单看，履历，你，绝对是，S+级的人才。”
听到叶辰的“夸奖”，张百忍，脸上，露出一丝，矜持的微笑。
然而，叶辰，话锋一转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你的‘商业计划书’，写得，一塌糊涂。”
叶辰，打了个响指。
他面前的桌子上，弹出了一个，全息光幕，上面，显示的，正是，财神和文曲星君，熬了三个通宵，赶出来的，《天庭集团A轮融资商业计划书》的PPT。
只是，这份PPT上，已经被，叶辰，用，红色的，虚拟笔，批改得，体无完肤。
“第一，市场定位，模糊。”
叶辰，指着PPT上，“统御三界，教化众生”这八个大字，撇了撇嘴。
“都，什么年代了，还搞，‘大而全’的，平台模式？你的，目标用户，到底是谁？是人，是妖，还是鬼？”
“不同的用户群体，有，不同的，‘痛点’和‘需求’。你，想，用，一套，‘产品’，满足，所有人，最后的结果，就是，谁都，满足不了。”
“第二，产品线，老化，严重。”
叶辰，将PPT，翻到下一页，上面，罗列着，天庭的，核心业务——“司职降雨”、“掌管雷罚”、“轮回转世”等等。
“这些，‘业务’，几百万年，都没有，更新过，‘版本’了。‘交互体验’极差，‘运行效率’低下，而且，‘收费模式’，还，极其，不透明。”
“你知道吗？你的，‘雷罚系统’，‘能量转化率’，还不到，百分之三！剩下的，百分之九十七，都，浪费在，‘光影特效’上了！典型的，面子工程！”
“还有，你的‘轮回’业务，竟然，还是，‘手动审核’！你知道，地府，每年，积压的，‘待转世工单’，有多少吗？这，严重影响了，‘用户体验’和，‘市场流转率’！”
张百忍的额头上，开始，渗出，细密的汗珠。
他发现，自己，引以为傲的，天庭基业，在对方的，口中，竟然，变成了一个，漏洞百出、濒临破产的，垃圾公司。
而且，对方，说得，每一条，都，一针见血，让他，无法反驳。
“第三，也是，最致命的一点。”
叶辰的表情，终于，严肃了一点。
“你的，‘企业文化’，有问题。”
“官僚主义，等级森严，内部，派系林立，‘KPI考核’机制，形同虚设。”
“员工，没有，上升通道，缺乏，工作积极性。只知道，混日子，熬资历。”
“这样的，团队，没有，任何，战斗力！”
“你，指望，靠，这样的一个，草台班子，来，跟我，谈，‘战略合作’？”
“张总。”叶辰，终于，正眼，看向了，张百忍，眼神里，充满了，一个，顶级VC（风险投资人），对，一个，不靠谱的，创业者的，鄙视。
“说实话，你的这个，‘项目’，要不是，看在，它，垄断了，‘天道’这个，核心资源的份上。”
“我，连，让你，走进这间会议室的，机会，都，不会给。”
张百忍，沉默了。
他，感觉，自己，百万年来，建立起来的，自信和，威严，在，这短短的，十几分钟里，被，对方，无情地，击碎，碾压，然后，扫进了，历史的，垃圾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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