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土路被车轮碾出两道深辙,车斗里的浮土跟着颠簸“沙沙”往下掉。远处王都的城墙跟座黑山头似的戳破天,黑夫、白夫和狗子的喊叫声立马没了影——三个土娃子瞪着铜铃眼,死死瞅着那青灰城墙垛子和上头飘的玄色旗子,连气都不敢大喘,狗子攥着黑夫的裤腿,小声嘀咕:“黑夫哥,这城墙比咱村的房子还厚实,咋修的嘛?”丰坐副驾,早没了起初的慌神,却也直着脖子往外探,糙手在座椅布上蹭来蹭去。!”
离城门还有半里地,城楼上的兵娃子就瞅见这“怪物”了。一个扛长戟的伍长揉了揉被风吹红的眼,又狠狠掐了自个儿胳膊一把,疼得咧嘴抽气,嗓门都劈了:“那是啥鬼东西?!浑身铁疙瘩发亮,四个布轱辘转得跟风似的,比千里马跑得还疯!”旁边的兵们全探着身子张望,手里的戈矛都握歪了,有个刚当兵的嫩娃吓得腿一软,膝盖“咚”撞在城砖上,差点滚下去,扯着嗓子喊:“妖精!是吃人的铁妖精!快拿家伙防着它!”
等长城炮凑得近了,兵们才看清铁疙瘩上还坐人,为首的伍长压着嗓子眼里的哆嗦,挥着胳膊喊:“都给咱稳住!攥紧兵器!慌个啥?天塌了么!”可他自个儿的声音都发颤,眼睛黏在皮卡车头,总觉得那光溜溜的铁壳子里藏着精怪。车慢悠悠开到城门下,轮子碾得青石板“咯噔咯噔”响,几个兵吓得往后蹦,有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兵闭着眼举着戈,嘴里瞎念叨: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,快把这铁精怪收了……”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,有个老兵突然喊:“是神君!车前头坐的是那位有通天本事的神君爷!”兵们这才定睛瞅,认出驾驶座上的陆景恒,瞬间松了劲。伍长连忙跑下来,弓着腰行礼:“神君爷,您身后这几位是?”听说是柳溪村的乡邻,立马挥手:“快放行!别耽误神君办事!”望着皮卡进城的背影,他擦着额头上的汗,嘟囔:“可把咱吓出一身冷汗,还以为是哪路妖精闯城来了。”
进了王都主街,这铁疙瘩直接掀了天。路边挑陶罐的货郎手一软,担子“哐当”砸地上,粗陶罐碎了一地,他却追着车喊:“快看神物!这铁家伙还能载人跑!”巷口织麻布的妇人一把拽过娃,按在怀里捂着眼,自个儿却从指缝里偷瞄;酒楼二楼喝酒的汉子们全挤到窗边,酒壶倒了洒湿衣裳也不管,扯着嗓子议论:“这是神君的坐骑吧?比龙还稀罕!”“啥坐骑,这是天界的法器!”吵得比庙会还热闹。
陆景恒握着方向盘,看着路边惊恐又好奇的人群,忽然笑了——这场景太熟悉了。他刚穿越过来时,骑着辆电三轮闯谷大夫的封地,那时候也是鸡飞狗跳的。
思绪刚飘回初遇的乱劲,王宫那两扇朱红大门就瞅见了。早有俩穿锦袍的内侍候在门口,显然是城门兵提前报了信。内侍原本站得笔挺,可瞅见长城炮那黑亮的铁身,眼睛都直了,嘴角的胡子抖得跟筛糠似的。直到陆景恒按了声喇叭,才把他们吓醒,俩人手忙脚乱跑过来,躬身行礼:“神君爷大驾光临,咱王在正殿候您老半天了,特意叫小的俩在这儿迎您,快随咱来。”
陆景恒踩住刹车停稳,推开车门下车。丰和黑夫、白夫也赶紧跳下来,狗子拽着黑夫的衣角,小脑袋探探缩缩往宫里瞅,看着那些穿华服的内侍侍卫,紧张得攥紧拳头,小声问:“黑夫哥,这些人看着凶巴巴的,不会挕咱吧?”黑夫拍了拍他的头:“瞎咧咧啥,有神君在,谁敢动咱一根手指头?”内侍引着众人往里走,路过的宫女太监全停下脚,偷偷打量他们,尤其是瞅见门口的铁怪物,眼神里全是敬畏,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。
韩王的宫殿不算铺张,可处处透着威严。韩王坐在殿上的木榻上,比上次见时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,瞅见陆景恒跨进殿门,立马从榻上蹦起来,快步跑下台阶:“神君可算来了!额前前后后派了三拨人去柳溪村,回来都说您没在,额还当您嫌额给的赏钱薄,不愿再帮额了嘛。”话没说完,他的眼绕着陆景恒身后的丰几人转了圈,又不由自主瞟向殿外,咂着嘴嘀咕:“外头那铁疙瘩就是您的坐骑?可真稀罕死个人。”
陆景恒连忙拱手致歉,语气诚恳:“韩王恕罪,前些日子实在是琐事缠身——既要安顿村里的百姓,又要规划牧场的事宜,竟把您嘱托的百套装备订单给忘了,还让您牵挂这么久,是我的不是。不过您放心,百套装备我早已备好,现在就能清点交接。”
“当真?”韩王眼睛瞬间亮得跟火把似的,脸上的急色立马没了,快步上前拱手:“神君办事,额一百个放心!可这百套装备不少,如今都搁哪儿呢?”他一边问,一边又往殿外瞅,搓着手笑:“该不是都装在那铁疙瘩里了吧?”
“请韩王带额去您说的库房就行。”陆景恒笑着应。韩王当即喊身边的内侍:“快!引神君去西头那库房!”内侍连忙应:“哎,小的这就来!”一行人穿过两道偏门,到了王宫西边的大库房——青砖砌的墙,厚瓦铺的顶,门口还有俩侍卫守着,一看就是放金贵东西的地方。陆景恒扭头喊:“黑夫、白夫,带着狗子在门口等着!”自个儿从怀里摸出温乎乎的玉佩,对着库房空墙一按,淡蓝色的光门“嗡”地一下开了,门里头还能瞅见现代仓库的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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