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筒那微弱的光,如同舞台追光,牢牢锁定了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。
它静伏在仓库的阴影里,方正的轮廓、高耸的底盘、宽厚的轮胎,比外面破旧的比养迪强太多了。
陈默站在几步之外,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的搏动声,血液奔流,带来一种近乎耳鸣的嗡响。
这不仅仅是代步工具的升级,这是生存层级的彻底跃迁。
比养迪那破旧的车身、漏风的窗框、关不严的主驾驶门、行驶起来令人不安的震颤,与眼前这头宛若沉睡巨兽的硬派越野车相比,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。
更重要的是,它干净——车内没有那股浸透了比养迪每一个缝隙的、混合了血腥、腐臭那难闻气味。
它更高大,视野必然更开阔,这在危机四伏的末世,意味着更早发现危险,更多反应时间。
“必须得到它!”
他强迫自己从短暂的震撼中清醒,迅速行动。
陈默像一道被光线拉长的阴影,迅捷而无声地退出仓库,回到依旧躲在岗亭后的比养迪旁。
咪咪似乎感知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,警惕地抬起头,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。
陈默没有停顿,甚至没有看它一眼,直接绕到车后,打开后备箱,在固定好的杂物中快速翻捡,拿出了那套用惯了的扳手和螺丝刀。
然后来到前面打开机盖的开关,随后,“哐当”一声掀开引擎盖,熟悉的气味和布局映入眼帘。
扳手和螺丝刀在他手中快速动了起来,拧松卡扣,断开线路。
很快,那枚沉重、沾满油污的电瓶被他徒手卸了下来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,此刻却代表着希望。
他深吸一口气,提着这维系着车辆生死的“心脏”,再次转身,步履坚定地潜入仓库那片令人窒息的昏暗之中。
仓库内,尘埃在手电光柱中狂舞。
陈默将电瓶放在越野车引擎旁,用嘴叼住手电筒,借助这摇晃不定的光源,开始拆越野车的电瓶。
他的手指沾满油污,动作却稳定得可怕,断开正极、负极,然后再拧开卡扣,最后费力的把越野车的电瓶拆下来,再把比养迪的电瓶安上。
完成这些后,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入布满灰尘的驾驶室。
车内空间宽敞,座椅虽然覆盖着厚厚的灰尘,但填充物依旧坚实。他握住方向盘,那粗粝而扎实的触感,与比养迪那种轻飘飘、带着松动感的反馈截然不同,传递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。
钥匙,就插在那里,像是一种宿命的邀请。
他轻轻一拧。
“哒…哒…” 仪表盘微弱地闪动了一下,启动机发出无力而缓慢的呻吟,如同垂死病人最后的心跳。
陈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电量不够?还是车辆有其他隐疾?
他屏住呼吸,将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强行压下,再次尝试,这一次,他将钥匙坚定地维持在启动位置,仿佛要将自己全身的意志力都灌注进去……
一秒,两秒……
“嗡——轰!!!”
就在绝望即将攀上顶峰的瞬间,一声低沉、浑厚、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咆哮,猛然从发动机舱炸响!
这声音强劲、稳定,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,瞬间驱散了仓库内积压的死寂,震得头顶钢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。
仪表盘彻底亮起,各种指示灯亮起后,又快速消失,说明没有事故码可以放心开,油表指针在经历了一阵挣扎般的晃动后,最终顽强地抬起,定格在了略超三分之一刻度的位置!
成功了!
一股混杂着狂喜、激动和巨大压力的热流瞬间窜遍陈默全身,让他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。但他立刻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尖锐的痛感让他迅速冷静下来。
引擎的轰鸣在这片寂静区域如同吹响了战争的号角,不能再耽搁了!
陈默没有熄火,直接将越野车缓缓开到那堆叠如山的物资箱前。
跳下车,他瞬间化身为最高效的搬运机器。目标明确至极——那些用粗犷笔触标记着“临时无糖饼干”、“临时午餐肉罐头”、“临时饮料”、“临时果汁”的瓦楞纸箱。
他不再满足于一箱一箱的搬运,而是快速评估重量和体积,一次性地摞起两到三箱,用胸膛和手臂死死抵住,迈着因左脚踝持续刺痛而略显别扭、却依旧保持迅捷的步伐,往返于货堆与越野车大开的后备箱之间。
宽大结实的后备箱被优先塞满了最沉重、最顶饿的罐头箱和饼干箱,直到厚重的后备箱盖板需要用力下压才能勉强合拢。
接着是后排座椅空间,他清空了一侧,将一箱箱瓶装水、果汁饮料紧密地垒起,如同筑起一道城墙,几乎堆到了车顶。
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,在灰尘中划出一道道泥泞的痕迹,左肩的旧伤也开始发出灼热的抗议,但他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,瞳孔收缩,只专注于眼前的“掠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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