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,慵懒地洒在光洁的原木桌面上,空气中浮动着椒盐虾的咸香、红烧肉的浓醇与清蒸鱼特有的鲜甜。叶芷寒离去时的仓皇背影,并未能在这靠窗一隅立即卷起风暴,反而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,只漾起一圈短暂的涟漪,便迅速被美食当前的热烈所吞没。
王胖子与李斯文,这两位堪称心态调节大师的活宝,在经历了目睹“女神花落义父家”的短暂冲击后,迅速完成了心理建设。认清现实是走向成熟的第一步——他们心照不宣地将那份微妙的失落打包封存,转而将满腔热情倾注于眼前琳琅满目的佳肴。
沈清月?那已属于“义父的女人”这一神圣不可亵渎的范畴。此刻,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滋滋作响的烤肉、晶莹剔透的虾仁,以及那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酱汁。
当服务员将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蟹粉狮子头端上桌时,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。
“嚯!这色泽,绝了!”王胖子眼中精光爆射,筷子化作一道残影,直取那最大最饱满的一颗。
“胖子!要点脸!给我留点!”李斯文急得眼镜都歪了,手速丝毫不慢,精准地夹走一大块油亮诱人的红烧肉。
“你们两个牲口!!!”沈青岳看得眼皮直跳,再怎么淡定也绷不住了,他一边气急败坏地低吼,一边毫不示弱地加入战局,“这是我掏钱!懂不懂什么叫矜持?!懂不懂?!”
“矜持?那玩意儿能当饭吃?”王胖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,含糊不清地嘟囔,眼神却死死锁定着下一块目标,“义父!叫声爹吃你点东西怎么了?天经地义!”
“正是这个理!”李斯文一边飞快地剥着椒盐虾,一边点头如捣蒜,“义父!正因为您老慷慨,我们才更要快准狠!慢了,岂不是辜负您一片心意?辜负了这满桌珍馐?” 他振振有词,剥虾的动作行云流水,虾壳瞬间在面前堆起一座小山。
沈青岳被这歪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,但手上动作却更快了几分。三双筷子在杯盘狼藉间翻飞、碰撞、争抢,宛如一场无声的武林大会。咀嚼声、含糊不清的斗嘴声、满足的喟叹声交织在一起,充满了世俗的烟火气,却也透着一种属于青春的无赖与热忱。
在这三个“饿狼扑食”的男人旁边,沈清月安静地坐着,如同一幅凝固的画卷。
银色的长发流淌肩头,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,坐姿挺拔优雅,与周遭的“战场”格格不入。
少女拾起筷子,动作轻缓、从容,每一次夹取都精准而克制,咀嚼时更是无声无息,仪态完美得无可挑剔。然而,这优雅的表象下,是令人咋舌的效率。
少女的筷影看似不快,却总能在那三双筷子激烈交锋的间隙,轻描淡写地夹走最精华的部分——一块最肥美的鱼肉,一颗裹满酱汁的虾仁,一朵纹理最漂亮的香菇。其频率之稳定,落点之刁钻,竟隐隐压制了那三个火力全开的男人。
那份不动声色的“掠夺”,在她清冷气质的映衬下,形成了一种奇异而强大的反差。
风卷残云,盘光碗净。当最后一点汤汁被刮干净,桌面只剩下光洁的瓷盘和堆积如山的骨头虾壳作为这场“战役”的见证。
“嗝——!”王胖子心满意足地瘫倒在椅子里,揉着圆鼓鼓的肚子,发出悠长而响亮的饱嗝,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满足。
“活……活过来了……”李斯文也半仰着,眼镜滑到鼻梁下方,眼神放空,仿佛灵魂都随着美食一起被吸走了。
沈青岳虽不如他们夸张,但也觉得胃袋沉甸甸的,他轻轻按着上腹,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,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。
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。王胖子率先发难,指着李斯文面前的虾壳山:“眼镜!你丫的!那盘虾我都没动几筷子,全进你肚子里了!”“放屁!”李斯文立刻反击,扶正眼镜,“胖子你还有脸说?那盘狮子头!你一人起码干了三个!当仁不让!”同时立刻对沈青岳,“义父您得主持公道!胖子就是吃得最多的那个!”
刚刚还其乐融融的“兄弟情谊”,在美食落肚后瞬间土崩瓦解,二人人吵得面红耳赤,唾沫横飞,互相指责对方是饕餮转世。沈清月安静地看着这场熟悉的闹剧,紫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暖意。这样的场景,在她还是“沈青岳”的那个世界,也曾无数次上演。
就在争执声浪渐高之时,沈清月平静地举起了手,声音清冽如冰泉流淌:“其实,是我吃得最多。”
空气瞬间安静下来。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,又看看她面前堆得并不算少的战果,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狼藉。王胖子第一个绷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哈哈!清月妹妹,你这冷幽默真是绝了!”
“对对对!”李斯文也忍俊不禁,“你这点量,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!别替他们俩开脱了!” 他指着王胖子和沈青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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