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他忘了初心。” 武皇后语气平静,“太宗皇帝让他辅佐陛下,是让他护大唐,护百姓,不是让他结党营私,阻挠新政。陛下若手软,才是对不起太宗皇帝,对不起天下百姓。”
李治沉默良久,起身走出凌烟阁。阳光刺眼,他却觉得心里亮堂了许多。他知道,权力这东西,若握在为百姓谋福利的人手里,就是福祉;若被私心裹挟,就是祸端。清洗朝堂,不是为了争权,是为了让新政能顺利推行,让百姓能真正过上好日子。
长孙无忌倒台后,李治提拔了一批寒门官员和支持新政的老臣,朝堂风气为之一新。他还恢复了太宗时期的 “科举取士” 制度,让更多出身底层的有识之士,能通过读书进入仕途,打破了勋贵对官场的垄断。
有一次,新科进士们在曲江池宴饮,李治微服前去,听到一个来自岭南的穷书生说:“若不是陛下重视科举,我这辈子都只能在山里砍柴!现在好了,我能为朝廷效力,能让家乡的百姓也过上好日子!”
李治站在柳树下,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,忽然觉得,这场权力重塑,值了。
三、永徽之治,贞观余韵
永徽六年,大唐迎来了一个丰收年。关中的粮仓堆得满满的,江南的漕运船只络绎不绝,西域的胡商在长安西市赚得盆满钵满,连岭南的少数民族,都派人来长安朝贡,说 “大唐皇帝仁厚,我们愿永世归顺”。
李治在太极殿设宴,宴请百官和各国使者。席间,吐蕃使者献上一尊黄金佛像,说:“天可汗治下,四海升平,这尊佛像,愿为大唐祈福。”
李治笑着摇头,让人取来一匹蜀锦,上面绣着江南的稻田、关中的麦浪、长安的市井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“这才是大唐最珍贵的宝贝。” 他将蜀锦送给吐蕃使者,“回去告诉你们赞普,大唐不求黄金美玉,只求百姓安乐,四海无战。”
使者感动得连连磕头。
宴后,李治带着武皇后登上城楼,俯瞰长安夜景。万家灯火,像撒在地上的星辰;朱雀大街上,夜市正热闹,小贩的吆喝声、孩童的笑声、胡商的叫卖声,交织在一起,温暖而鲜活。
“你看,” 李治对武皇后说,“这就是朕想守护的大唐。”
武皇后靠在他肩上,望着远处的农田:“太宗皇帝若看到这景象,定会很欣慰。”
李治点头。他想起太宗皇帝在《帝范》里写的:“君者,舟也;民者,水也。水可载舟,亦可覆舟。” 这些年,他一直记着这句话,无论推行新政多困难,无论面对多少阻力,只要想到百姓的笑脸,就有了力量。
永徽年间的最后一个冬天,李治再次来到凌烟阁。二十四幅功臣画像前,都摆着百姓自发献上的祭品 —— 魏徵画像前是一碟醋芹,房玄龄画像前是一本账册,秦叔宝画像前是一壶烈酒……
他走到太宗皇帝的画像前,深深一揖:“父皇,儿臣做到了。大唐的百姓,过得很好。”
画像上的李世民,仿佛在微笑。凌烟阁的烛火摇曳,映着新君从容的面容,也映着一个王朝在传承中焕发的新的生机。
太子风波早已烟消云散,权力斗争的暗影也渐渐褪去,留下的,是 “永徽之治” 的清明与繁盛,是 “以民为本” 的信念在时光里的延续。贞观的余晖,在永徽的天空下,依旧明亮温暖,照亮着大唐走向更辉煌的未来。
一、翠微残烛,往事如烟
贞观二十三年的初春,终南山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,翠微宫笼罩在一片清寂的寒意中。李世民躺在含风殿的冰榻上,锦被下的身躯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周围人的心。
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床榻周围。长孙无忌跪在榻前,花白的胡须上挂着泪珠,曾经挺直的脊梁此刻弯得像株被雪压弯的松柏。褚遂良站在一旁,手里紧紧攥着拟好的遗诏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绢纸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。
“无忌……”李世民的声音从锦被下传来,细若游丝,却清晰地钻进两人耳中。长孙无忌猛地抬头,凑近床榻,几乎要把耳朵贴到皇帝嘴边:“陛下,臣在!”
“朕……怕是不行了……”李世民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,浑浊的目光在长孙无忌脸上停留片刻,又转向褚遂良,“遂良……遗诏……拟好了?”
褚遂良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:“回陛下,已……已拟好。太子虽年幼,臣与长孙大人定会拼尽余生,辅佐他守住这大唐江山,不负陛下所托!”
李世民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负。他的目光越过两人,望向窗外——那里有一株刚抽芽的玉兰,嫩绿的花苞裹在残雪里,透着几分倔强的生机。这让他想起武德四年的春天,他率军围困洛阳,城破那日,也是这样的天气,王世充穿着白衣出城投降,而他骑在“飒露紫”上,甲胄上还沾着血污,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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