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受辱,又被围观之人嘲笑,那黑衣大汉已是怒极,一张黑脸涨得如同猪肝,双目赤红,几乎要喷出火来。他嘶声大骂:“小贼!只会躲躲闪闪,算什么英雄好汉!有本事站着不动,接爷爷一剑!” 话音未落,他已是气昏了头,将全身功力毫无保留地贯注剑身,不再讲究任何章法招式,人随剑走,挺剑便向令狐冲的胸腹之间疾刺而去!这一剑含怒而发,快如闪电,狠辣决绝,剑风凌厉刺骨,显是存了一击毙命之心,要将令狐冲捅个对穿!
然而,令狐冲只是随意一剑,甚至未曾看清他如何动作,剑鞘尖端已精准无比地点在对方剑脊之上,那蕴含巨力的一刺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,劲力顿消,被轻描淡写地格挡开来。
不过三五招之间,令狐冲手中那柄未曾出鞘的长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灵性,剑鞘或点、或挑、或引、或带,如同戏耍孩童。那大汉空有一身雄厚内力,却被牵引得左支右绌,破绽百出。终于,令狐冲剑鞘尖端巧妙地向上一撩,轻描淡写地便将对方脸上的蒙面黑布挑落!
黑布飘然落下,一张写满了惊愕、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熟悉面孔,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与跳动的火把光亮之下——不是别人,正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师弟,十三太保中位居前列的“仙鹤手”陆柏!
“是陆柏!”
“嵩山派的陆柏!”
“果然是你们嵩山派假扮魔教!”
一时间,惊呼声、怒斥声此起彼伏,恒山派众人群情激愤。定逸师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剑指陆柏,厉声喝道:“陆柏!你……你还有何话说!” 真相大白于天下,嵩山派这卑劣行径已然无法抵赖。
陆柏脸色铁青,羞愤交加。而同为十三太保的“大嵩阳手”费彬、“锦毛狮”乐厚,见陆柏已然暴露,唯恐留下活口,日后麻烦无穷,互视一眼,杀心大起,同时厉喝:“留下性命!” 两人身形疾冲,一左一右,挺剑便向令狐冲要害杀来,剑光暴涨,气势惊人。
令狐冲毫无惧色,长剑依旧未曾出鞘,身形在三大太保的围攻中如穿花蝴蝶,独孤九剑的“破剑式”施展开来,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寻隙而入,逼得三人手忙脚乱。他剑法精妙绝伦,虽是以一敌三,竟犹自大占上风,将陆柏、费彬、乐厚三人逼得团团转,联手之势亦奈何他不得。
陆柏眼见久战不下,心念电转,生出一条毒计。他猛地虚晃一剑,身形骤然折向,竟挺剑偷袭一旁正在调息、毫无防备的恒山派年轻弟子!这一下变故突兀至极,那剑去势又快又狠,恒山派众人早已力疲,哪里想得到身为前辈高手的陆柏竟会如此不顾身份,行此卑劣之举?
“无耻!”定逸师太惊呼,却已救援不及。
令狐冲亦是心中大震,他与那弟子距离颇远,寻常格挡已然不及。眼看那年轻女尼就要香消玉殒,令狐冲不及细想,几乎是本能反应,身形如电前掠,同时右腿疾伸,竟以一个神乎其神的角度,用足尖巧妙地勾向了陆柏疾刺而来的剑尖外侧!
说来也奇,那凌厉的剑尖将将触及他鞋面之际,竟似忽然陷入泥淖,又似被无形磁铁牢牢吸住,前刺之势骤停,凝滞在半空!陆柏只觉剑上传来一股古怪至极的粘稠吸力,任凭他如何催动内力,猛力回夺,那长剑竟似长在了对方脚上一般,纹丝不动!
更令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。费彬与乐厚见陆柏受制,不约而同挺剑疾刺,一剑取向令狐冲后心,一剑刺向他肋下,皆是杀招!令狐冲仿佛背后长眼,身形微侧,竟不闪不避!
“噗!噗!”
两声轻微的闷响,两柄精钢长剑的剑尖几乎同时刺中令狐冲的衣衫。然而,预想中利刃入体的声音并未出现。那两柄剑如同陆柏的剑一样,触及令狐冲身体的刹那,所有力道如同泥牛入海,消失无踪。剑尖更是被牢牢吸住,进退不得!
三人手握剑柄,拼命催动内力,脸憋得通红,额上青筋暴起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回夺,那三柄剑却如同焊在了令狐冲身上,纹丝不动。三人被那诡异的吸力牵扯着,姿势狼狈,仿佛三个正在合力拔一棵深植地下的萝卜的孩童,滑稽无比。
令狐冲冷哼一声,右手疾探而出,快如闪电般在三柄剑的剑身上一抹一揉。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响起,那三柄百炼精钢的长剑,竟在他肉掌之下,如同软泥般被轻而易举地揉成了一团硕大、扭曲的钢球!
陆柏、费彬、乐厚三人正全力回夺,骤然失了着力点,齐齐惊呼一声,向后踉跄跌退,险些摔倒在地。
陆柏稳住身形,脸上血色尽褪,如同见了鬼一般,指着令狐冲,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得尖利扭曲,失声大叫:“吸星妖法!这是任我行的吸星妖法!”
“吸星大法?”
这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,在场众人,无论是恒山派、青帮,还是残余的黑衣人,无不悚然动容,脸上露出惊惧之色。吸星大法,那可是武林中人人闻之色变、堪称禁忌的邪功!与这等邪功扯上关系,便是与整个正道为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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