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山派玉矶子等人面面相觑,眼见嵩山派已失首领,大势已去,也只得躬身道:“泰山派……见过盟主。”
最后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仅存的、也是最为尴尬的华山派。
宁中则脸色苍白,看着地上岳不群脱落的剑,又看看周围,心中一片悲凉。她深吸一口气,拉着身旁神情恍惚的岳灵珊,对着令狐冲的方向,微微屈膝:“华山派……宁中则,携女岳灵珊,见过……盟主。”
场内其余各派以及江湖散人,见五岳剑派自身都已承认,哪里还敢怠慢?不知是谁先带头,近千人如同潮水般纷纷躬身,甚至不少直接跪地,齐声高呼:
“见过盟主!!”
“拜见令狐盟主!!”
声浪如同雷鸣,在嵩山封禅台上回荡不绝,直冲云霄,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,和一个在血腥与强权下诞生的新时代的开始。
令狐冲站在众人之前,受着这并非全然心甘情愿的参拜,心中没有丝毫喜悦,只有无尽的沉重与压力。
梁发并未就此结束,他再次开口,声音压下了众人的呼喊:“另有一事!华山派前掌门岳不群,丧心病狂,自宫练剑,残害同道,玷污华山清誉,实乃武林之耻!他已不配再为华山掌门!今日,我提议,华山派掌门之位,暂由宁中则女侠代领,整顿门风,以观后效。令狐盟主,你看如何?”
他将决定权抛给了令狐冲,既是对这位新盟主的尊重,也是将华山派的处置正式纳入盟主权责之下。
令狐冲心情复杂地看向宁中则,问道:“宁……宁女侠,您意下如何?”
宁中则抬起头,脸上已恢复了平静,但那平静之下,是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决绝。她缓缓道:“多谢梁帮主,多谢令狐盟主好意。我华山派……前掌门岳不群,行为不端,有辱门风,令我华山派蒙羞,无颜再立足江湖,面对天下英雄。”
她的话语清晰而坚定:“自此之后,我华山派将封山闭门,弟子精修武学,反省己过,暂不参与江湖中任何事务。这掌门之位,代领与否,已无意义。只求盟主允准我华山派退出江湖,静思己过。”
她这番话,既是彻底与岳不群切割,也是以一种悲壮的方式,维护华山派最后的一丝尊严。与其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苟延残喘,不如归隐山林,保留火种。
令狐冲看着师娘那倔强而疲惫的眼神,心中一阵酸楚,他知道这是宁中则能为华山派选择的最好道路,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可。准华山派封山清修。”
宁中则微微颔首致谢,不再言语。虽然她心中明白,梁发和令狐冲今日所为,是拨乱反正,是为了报仇雪恨,但毕竟是他二人亲手将华山派的遮羞布彻底撕下,将岳不群的丑事公之于众,让华山派百年清誉毁于一旦,颜面扫地。她内心深处,对梁发和令狐冲,尤其是主导此事的梁发,岂能没有一丝怨气?只是这怨气,在巨大的悲剧与是非面前,显得如此微不足道,却又真实存在。
梁发何等敏锐,自然听出了宁中则话语中那刻意保持的疏远与隔阂。他心中暗叹一声,知道有些裂痕,并非道理可以说通。他上前几步,来到宁中则和岳灵珊面前,神色诚恳,躬身一礼:
“宁女侠,灵珊师妹。今日之事,梁发行事冲动,手段激烈,致使华山派颜面受损,实乃我之罪过。在此向二位赔罪。”
宁中则侧身避开他的大礼,语气平淡却带着距离:“梁帮主言重了。是非曲折,我等已然明了。你乃被迫反击,为同门复仇,急公好义,并非为一己私利。如今这般局面,也只能怪……只能怪岳不群他……自作自受,怨不得旁人。”
她虽如此说,但那声“梁帮主”,以及那平静语气下的淡漠,让梁发心中明了,那份师徒之情、同门之谊,经此一事,已难回到从前。
梁发直起身,深深看了她们一眼,尤其是目光扫过神情恍惚、令人怜惜的岳灵珊,郑重道:“无论如何,梁发在此立誓。宁女侠,灵珊师妹,日后若遇任何难处,但有差遣,无论天涯海角,梁发必星夜赶来,万死不辞!”
说罢,他不再多言,猛地转身,青衫一挥:“青帮所属,撤!”
一声令下,谢宝等人立刻应诺,动作迅捷整齐,如同来时一般,青帮众人如同一股白色的旋风,簇拥着梁发,迅速而有序地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巨变的封禅台,将满地狼藉、人心浮动的五岳剑派,以及那位被强行推上盟主之位、头大如斗的令狐冲,留给了这片苍茫的天地自己去收拾。
梁发的身影消失在登山路口,封禅台上,只剩下呼啸的山风,弥漫的血腥,面面相觑的群豪,以及一个刚刚诞生、却前途未卜的五岳同盟。令狐冲望着梁发离去的方向,又看看眼前这巨大的烂摊子,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。这盟主之位,当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。而华山派的命运,也随着宁中则那决绝的封山之言,暂时退出了这纷扰的江湖舞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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