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性大师越打越是心惊,只觉得对方每一爪抓来,都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,且那灼热的劲力如同烧红的钢针,顺着他的指骨、手臂直往经脉里钻!每一次爪与爪的硬碰,都让他感到十指欲裂,手臂酸麻难当,气血翻涌不休。他赖以成名的刚猛力道,在对方那似乎更精纯、更霸道的龙爪手面前,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!
不过又是七八招过去,空性已是左支右绌,汗流浃背,败象毕露。殷梨亭眼中精光一闪,窥准空性一个换气的微小间隙,一记简简单单却凝聚了全身功力的“拿云式”直探中宫,快如闪电!空性慌忙以“抢珠式”格挡,双爪再次相交!
“咔嚓!”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!
“呃啊——!” 空性一声闷哼,脸色瞬间煞白,右手五指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弯曲着,剧痛钻心,整个人如遭重击,踉跄着向后“蹬蹬蹬”连退七八步,直到被身后的空智大师伸手扶住,才勉强站稳身形。他兀自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,又抬头望向气定神闲、缓缓收爪而立的殷梨亭,眼中充满了惊骇、茫然与一丝屈辱。
他,空性,以龙爪手威震江湖数十载,今日竟在自己最得意的绝技上,被一个武当弟子,以同样的龙爪手,正面击败!
全场,死寂!
“你……你何时偷学了我少林龙爪手?!”空性大师声音颤抖,充满了惊怒与无法理解。
殷梨亭负手而立,气定神闲,仿佛刚才那场激烈搏斗未曾发生过一般。他嗤笑一声,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浓:“偷学?就你这使得漏洞百出、徒具其形的龙爪手,也配让我殷梨亭偷学?不过是看你耍了一遍,随手学来玩玩罢了。空性,我看你待在少林也没什么出息,不如改投我武当门下,让你见识见识,什么才叫真正的神功绝学!”
“噗——”空性大师本就气血翻腾,被他这番话一气,竟是喉头一甜,一口逆血险些喷了出来,脸色由白转红,又由红转青,指着殷梨亭,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身后的空闻、空智等几位少林高僧,此刻也早已被殷梨亭这番目中无人、视少林绝技如无物的言行气得脸色铁青,浑身发抖。空闻大师强压怒火,转向一直端坐不语、面色平和的张三丰,沉声道:“张真人!贵派高徒,便是如此折损我少林数百年清誉,践踏你我两派情意的吗?!”
他试图用辈分和情面来压人。
不等张三丰开口,殷梨亭已是朗声笑道:“情意?就凭你们几个食古不化、武功低微、只会沽名钓誉的老古董,也配跟我武当谈情意?方才空性要以武凌人,结果技不如人,打不过了,就搬出长辈、搬出情分?知道我师父德高望重,不与你们这等小人计较是吧?”
他这话,可谓是将少林的面皮扒下来踩在了地上!
空闻大师涵养再深,此刻也已被气得三尸神暴跳,七窍内生烟,再也维持不住那宝相庄严的姿态,怒喝道:“狂妄小辈!欺人太甚!”
他作势便要上前,与空智等人一起出手!
殷梨亭见状,非但不惧,眼中反而燃起熊熊战意,他长笑一声,声震屋瓦:“哈哈哈!来得正好!你们几个,一起上吧!也省得我一个个打发!”
他随即转身,对着主位上的张三丰躬身一礼,语气转为恭敬,却依旧豪气干云:“师父!今日恰逢您老人家九十大寿,宾客云集!便让徒儿借此机会,演练一番武艺,看看这段时间是否有辱师门教诲!也让他们知道,何为真正的武当绝学!”
话音落下,他青衫一振,傲然立于大殿中央,面对蠢蠢欲动的少林四大神僧,以及满堂神色各异的天下英雄,竟是丝毫不惧,那挺拔的身姿,仿佛一柄即将出鞘、光寒九州的利剑!
整个紫霄宫,陷入了一片死寂,唯有那无形的战意,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,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那个青衫少年的身上。张三丰寿宴,竟演变成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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