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闻大师缓步走出少林席位,僧袍无风自动,眼中神色复杂。他双手合十,声如古钟,回荡在寂静的真武大殿:“阿弥陀佛。事已至此,我少林,不得不站出来了。”
他目光转向殷梨亭,坦然道:“十年前,我少林见、闻、智、性四大神僧,曾败于殷六侠之手。那一战,老衲记忆犹新——我等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空闻继续道:“败阵之后,我四人回寺闭关,深知单打独斗已远非殷六侠对手。武学之道,当知耻而后勇。于是十年间,我等参悟佛经武学,苦练出一套合击之技。今日借此机会,还请殷施主不吝赐教。”
话音落下,空见、空智、空性三位神僧齐齐起身。四人并肩而立,虽年岁已高,但个个目光如电,太阳穴高高隆起,显然内力修为都已臻化境。
殷梨亭微微颔首:“四位神僧请。”
空闻道:“此地狭窄,恐施展不开,请移步殿外演武场。”
众人涌出大殿。殿外是一个青石铺就的宽阔广场,足有三十丈见方,四周立着十八根石柱,柱上刻着真武大帝降魔的故事。夕阳西斜,将整个演武场染成一片金黄,秋风吹过,卷起满地落叶。
四大神僧缓步走入广场,分列四角,将殷梨亭围在正中。四人步伐看似缓慢,实则每一步都暗合方位,踏在八卦方位上。殷梨亭独立场心,白衣在秋风中飘拂,竟不闪不避,任由四人布阵。
空见大师沉声道:“殷施主,这十年来,我四人日以继夜参研此阵,今日一会,只为求教谢逊下落,别无他意。”
殷梨亭淡淡道:“请。”
话音未落,四大神僧同时动了!
只见四人僧袍袖中甩出四条乌黑铁链,链粗如儿臂,每一节都有核桃大小,通体乌沉沉的毫无光泽。链尾各系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铜圆球,球上刻满梵文,挥动时发出低沉呜鸣,如古寺钟声,又如金刚怒喝!
“金刚伏魔圈!”场边有老一辈高手失声惊呼。
这正是少林失传近百年的镇寺绝学!需心意相通、内力相若的高手同使,四人各持一条陨铁伏魔链,以无上内力催动,四链交织成网,锁天困地,任你武功通天,也难逃此阵!
殷梨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难怪四大神僧有如此底气!
说时迟那时快,空闻、空见手腕一抖,两条铁链如黑龙出洞,一左一右袭向殷梨亭!链风呼啸,卷起满地落叶,那金铜圆球破空之声,竟似鬼哭神嚎!
殷梨亭身形如鹤冲天,拔地而起两丈有余。可人在半空,无处借力,正是最危险之时!
果然,空智、空性的铁链已如影随形追袭而至!这两条铁链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,一上一下,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!
殷梨亭避无可避,深吸一口气,右掌运起十成内力,使出少林绝技“大力金刚掌”,一掌拍向下方铁链!
“铛——!!!”
掌链相交,竟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!殷梨亭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链上传来,那力道雄浑刚猛,却又隐含柔劲,刚柔相济,正是少林正宗内功!
更可怕的是,这一链之力,竟似包含了空见、空智两人的毕生功力!原来金刚伏魔圈的玄妙,在于四人内力可通过铁链相互传递,任意一人出手,皆可借其余三人之力!
“蹬蹬蹬蹬蹬——”
殷梨亭连退十余步,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脚印,最后一步更是将一块石板踏得粉碎!他稳住身形,只觉气血翻涌,手臂阵阵发麻。
“好!”场边不知谁喝了一声彩。
各派高手见殷梨亭终于落入下风,无不精神一振。先前殷梨亭连败诸派,已让他们颜面无光,此刻见少林神僧占据优势,纷纷期待四大神僧能一举拿下殷梨亭,为武林同道挽回颜面。
武当派席位上,张无忌紧紧攥着小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他颤声问身旁的小昭:“小昭妹妹,六叔……六叔不会有事吧?”
小昭同样紧张,却强作镇定,握紧张无忌的手:“无忌哥哥别怕,我爹最厉害了!”
黛琦丝目光紧盯场中,虽面不改色,但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了她内心的担忧。
场中,殷梨亭刚稳住身形,第二轮攻击已至!
四大神僧步伐变换,四道铁链如活物般在空中交织飞舞,竟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链网!链网笼罩三丈方圆,链风呼啸,将地面的落叶碎石尽数卷起,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!
殷梨亭在链网中腾挪闪避,将武当轻功“梯云纵”施展到极致。可这金刚伏魔圈实在太厉害——四人心意相通,链随心动,无论殷梨亭闪向何处,总有一道铁链如毒蛇般追袭而至。更可怕的是,四链配合天衣无缝,一链攻,三链封,将殷梨亭所有退路尽数锁死!
“铛!铛!铛!”
殷梨亭连出三掌,硬撼三道铁链。每一次碰撞,他都感觉对方内力如山如海,震得他手臂发麻。四道铁链上的内力属性各不相同:空闻的刚猛,空见的柔和,空性的凌厉,空智的绵长。四种内力在链网中流转变化,让人防不胜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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