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婚当日,天未亮宸王府就忙开了。
苏清栀坐在镜前,看着八个嬷嬷围着自己转,忍不住叹气:“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?这头冠起码有五斤重,脖子要断了。”
给她梳头的李嬷嬷笑:“王妃,这可是内务府特制的九凤衔珠冠,全京城独一份儿。皇上亲口说了,宸王大婚的规格按太子仪制来。”
“按太子仪制?”苏清栀挑眉,“那花销谁出?内务府还是王爷自己?”
“……”李嬷嬷噎住,这位王妃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。
“算了,反正花的是王爷的钱。”苏清栀自我安慰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我让准备的‘应急药包’放哪儿了?”
贴身丫鬟杏儿捧过来一个红绸包袱:“在这儿呢王妃。金针一套、解毒丸十瓶、止血散五包、迷药三包,还有您特制的‘痒痒粉’和‘笑不停散’。”
“很好。”苏清栀满意点头,“塞进袖袋里。万一婚礼上有人捣乱,让他们尝尝厉害。”
杏儿忍笑:“王妃,大喜的日子,应该不会有人……”
“那可说不准。”苏清栀透过铜镜看向窗外,“圣教的人可能正盯着呢。对了,王爷那边怎么样?”
“王爷寅时就起了,亲自检查了迎亲路线三遍,沿途布防了三百暗卫。”杏儿压低声音,“听说还调了城防军,把京城所有出入口都守死了。”
苏清栀心中一暖,嘴上却说:“浪费人力。有那功夫不如多准备点红包,等会儿拦门的人可不少。”
话音刚落,外面传来喧哗声。镇北侯世子一身劲装冲进来,脸色凝重:“王妃,出事了。”
“说。”
“永宁巷昨夜又有三人突发高热,症状和之前一样。”世子语速很快,“太医署查过了,不是复发,是……二次感染。”
苏清栀猛地站起,头冠差点甩出去:“二次感染?怎么可能?蛊王都死了,母蛊源应该断了才对——”
“除非,”世子声音发沉,“京城里还有第二个蛊源。”
房间内瞬间寂静。几个嬷嬷吓得手抖,梳子掉在地上。
苏清栀深吸一口气,重新坐下:“世子,你现在带太医院所有人去永宁巷,挨家挨户查。重点查水井、地窖、墙角这些容易藏蛊卵的地方。发现异常立刻封锁,等我婚礼结束就过去。”
“王妃,您今天大婚……”
“大婚重要,人命也重要。”她语气平静,“况且,如果真是圣教余孽搞鬼,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。在婚礼上动手,影响最大。”
世子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抱拳:“属下遵命。不过王妃,您千万小心。王爷已经在全城搜捕可疑人物了。”
世子走后,苏清栀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,忽然笑了:“李嬷嬷,你说我这婚礼,算不算史上最刺激的新娘?”
李嬷嬷哆嗦着不敢接话。
辰时正,迎亲队伍出发。
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打头,红绸铺满了整条长安街。墨临渊骑在高头大马上,一身大红喜服,难得没穿玄衣。阳光下,他眉眼间的冷峻被红色柔化,竟显出几分少年意气。
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,议论声此起彼伏:
“看那聘礼!第一抬就是南海夜明珠,拳头那么大!”
“听说宸王妃的嫁妆更吓人,光是医书就装了二十抬!”
“你们知道吗?永宁巷那事儿就是王妃解决的,救了整条巷子的人……”
“难怪皇上这么看重,这婚事办得比太子当年还隆重。”
墨临渊听着这些议论,嘴角微扬。他的王妃,值得这天下最盛大的婚礼。
迎亲队伍到太医院时,却被拦住了——以王太医为首的一群年轻太医堵在门口,一个个手里捧着医书、药方、疑难病例。
“王爷!”王太医壮着胆子喊,“想接走我们院判,得先过我们这关!这些病例,您得解出三例才行!”
这是大婚拦门的风俗,但用医案拦门还是头一回。围观百姓哄笑。
墨临渊挑眉,正要说话,身后马车帘子掀开,苏清栀的声音传出来:“王太医,病例拿过来我看看。”
“院判,这不合规矩……”
“我的婚礼我说了算。”苏清栀伸手,“病例。”
王太医只好递过去。苏清栀快速翻了翻,提笔唰唰写下三个药方,扔回去:“第一例是寒热错杂,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加减。第二例是肝郁化火,丹栀逍遥散主之。第三例……根本就是个装病的,开两斤黄连让他泻泻火。”
全场静了一瞬,然后爆发出大笑。王太医红着脸让开路。
墨临渊翻身下马,走到马车前,伸手:“王妃,该回家了。”
车帘掀开,苏清栀搭着他的手走下马车。凤冠霞帔,容颜胜雪,阳光下她美得令人窒息。墨临渊看着她的脸,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被他当众悔婚、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。
还好,他还有机会弥补。
“王爷,”苏清栀小声说,“发什么呆?赶紧的,我还要赶场子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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