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合体,踏上了前往东瀛的船。
那不是一艘寻常的帆船,而是萧绝用星轨之力,在时空的夹缝中,临时构建的一叶扁舟。船下,不是海水,而是流淌的、破碎的光影。四周,是永恒的、没有方向的暮色。
“妈的,这破地方,嘎嘎冷。”萧绝的意识忍不住骂了一句,那股子东北大碴子味的粗犷,在林清婉的感知里,显得格外突兀,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。
林清婉的意识没有回应,只是将感知延伸得更远。她能“闻”到这片时空裂隙中,残留着无数个文明的“哀嚎”,像一剂苦到极致的汤药,让人心头发紧。
当船头轻轻一震,停泊下来时,眼前的景象,瞬间从虚无的暮色,切换成了鲜活的现实。
咸腥的海风,夹杂着淡淡的鱼腥味和一种独特的、类似线香的香气,扑面而来。但融合体的感知,却穿透了这些表象。
这个岛国,病了。
不是身体的病,是“根子”上的病。他能“看”到,在最高大的天守阁内,一股阴冷的、如同附骨之疽的“怨气”,正盘踞在将军的病榻之上。而在城市的另一端,一个庞大的家族府邸中,则弥漫着浓烈的、带着血腥味的“野心”与“毒药”。
一场看不见的宫廷斗争,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。
那个身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他/她仿佛一个天然的“时空奇点”,所有路人的目光,都会下意识地绕开,仿佛那里本就是一片空白。
根据典籍中那模糊的指引,那个身影穿过繁华的街市,走向了一片寂静的竹林。竹林深处,有一座简陋的道场。
道场里,只有一个男人。
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蓝色狩衣,正坐在廊下,专注地擦拭着一柄没有护手、只有长长刀刃的武士刀。他看起来很年轻,面容清俊,但那双眼睛,却像一口被冰封了千年的古井,深不见底。
他就是这个时代,东瀛唯一的“剑圣”,宫本苍玄。
但融合体能“看”到,他的“病”,比整个京城都重。他的经脉里,不仅运行着凝练的剑气,还潜伏着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、阴狠的“影之毒”。这毒,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脏。
那个身影走进道场时,宫本苍玄没有抬头,只是淡淡地开口,声音像刀锋划过水面,清冷而锐利。
“你身上,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。是‘时’与‘空’的味道。”他终于抬起头,目光落在了那个身影手中的沙漏上,“你是为了它而来,还是为了……我?”
“我为‘钥匙’而来。”那个身影开口,萧绝的清冷中,带着林清婉的平和。
宫本苍玄的嘴角,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。“钥匙,就在这里。”他用刀尖,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侧,“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啥问题?”萧绝的意识不耐烦地插了一句。
“‘存在’的意义是什么?”宫本苍玄问道,“是像樱花一样,在短暂的时间里,绚烂地绽放,然后无悔地凋零?还是像这柄刀一样,在千年的磨砺中,追求一个永恒不变的‘极’?”
这个问题,像一把无形的刀,直接刺向了融合体内心最深处。
林清婉的意识,倾向于前者。生命,在于过程,在于体验。
萧绝的意识,倾向于后者。存在,在于守护,在于秩序。
“都不是。”那个身影回答,“‘存在’的意义,在于‘选择’。选择成为什么,选择守护什么。”
宫本苍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。“有趣的答案。那么,就让我看看,你的‘选择’,是否配得上你的答案。”
他站起身,手中的武士刀,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。没有拔刀,但那股锋锐的剑意,已经像潮水般,笼罩了整个道场。
“接我一招,‘无心’。”
他话音未落,人已消失。
下一瞬,刀光,如同黑夜中划过的一道闪电,悄无声息,却又无可阻挡地,出现在那个身影的眉心之前。
“就这?”萧绝的意识冷哼一声,“花里胡哨的。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那个身影动了。
没有拔刀,没有格挡。
林清婉的意识,瞬间接管了身体。那只属于医者的、灵巧的手,并指如剑,没有去挡刀锋,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,轻轻点在了刀身侧面。
指与刀接触的瞬间,没有金铁交鸣,只有一声如同针灸刺入穴位的、轻微的“噗”声。
“你这招,叫‘一心’,对不?”那个身影的声音,带着一种医生诊断病情时的平静,“毛病出在你那‘心’上,有窟窿!”
一股精纯到极致的“医道本源”,顺着刀身,逆流而上。但这一次,它没有去扰乱宫本苍玄的剑气,而是精准地,找到了他心脏深处那潜伏的“影之毒”,然后——狠狠一扎!
宫本苍玄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,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,在里面疯狂搅动。他那原本空无一物的“无心”之境,瞬间崩塌!不受控制地,浮现出多年前,在将军府内,他的挚友,那位年轻的将军,被毒酒赐死,倒在血泊中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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