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上仕女的脸，竟然与柳府案卷里，那个死去的柳夫人，一模一样！
“林姑娘！您又在发什么呆！”赵谦不耐烦的声音，将她从震惊中拉了回来，“一幅破画而已，能看出什么名堂？我看您就是故弄玄虚，拖延时间！”
林清婉缓缓睁开眼，那双清澈的眸子，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，冷得刺骨。
她没有理会赵谦，而是直接对身边的亲卫说道：“去，把都尉请来。告诉他，我找到了‘鬼’，也找到了，解开二十年前‘幻影案’的钥匙。”
当萧绝来的时候，天色已经擦黑。他没有去柳府，而是直接来了破庙。当他看到林清婉正蹲在那个疯癫的老人面前，耐心地用一块温热的湿布，一点点擦拭着他满是污垢的手时，他的脚步，顿住了。
夕阳的余晖，透过破庙的窗洞，洒在林清婉的侧脸上，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。她的动作，那么专注，那么温柔，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这一刻，萧绝的心，像是被什么东西，轻轻地撞了一下。那是一种陌生的、柔软的、带着一丝酸涩的感觉。
他看到了一个，他从未见过的林清婉。不是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法医，不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强者，而是一个，纯粹的、充满了悲悯之心的……医者。他体内的剧毒，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，也因此，更能被这种守护生命的行为所触动。
“有发现？”他走过去，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。
林清婉站起身，对他点了点头，然后再次转向宋伯。这一次，她的手里，多了一张纸。纸上，是她凭借记忆，画出的那幅仕女图的脸。
“宋伯，”她的声音，轻柔得像一片羽毛，“您是镇邪司最好的仵作。您的眼睛，是这世上最不会骗人的东西。您再看看，这张脸，您……还认得吗？”
宋伯的摇晃，停了下来。
他那双浑浊的眼睛，死死地，盯住了那张画。他的身体，开始剧烈地颤抖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画皮……”他惊恐地想要后退，却被林清婉，轻轻地按住了肩膀。
“别怕。”林清婉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用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：“那不是鬼。那是人。是凶手。你当年，就差一点，就抓住他了，对不对？”
这句话，像一把钥匙，插进了宋伯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之锁。
他的眼神，突然，有了一丝清明。那被恐惧压抑了二十年的、属于顶尖仵作的锐利，在这一刻，重新燃起！
他看着林清婉，又看看那张画，嘴唇哆嗦着，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终于，他吐出了一句话。一句完整的，清晰的，带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话。
“那不是画……”
他的声音，嘶哑得像两块砂纸在摩擦。
“那是……一张人皮！”
在场的所有人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赵谦更是脸色煞白，一个踉跄，差点摔倒。
然而，宋伯的话，还没有说完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画，眼中爆发出一种比恐惧更强烈的、混杂着悔恨与绝望的情绪。他伸出那只干枯得像鸡爪一样的手，颤抖着，指向画中仕女的锁骨位置。
“人皮……是假的……是……是假的！”
“真的……真的那张，上面……有一块凤凰形状的……红色胎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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