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府之中,李逍遥缓缓收功,眼中精光内蕴,周身气息圆融磅礴,不仅伤势尽复,内力修为更是因那万年石钟乳而精进一大截,对星图身法的感悟也更深了一层。
但他心中并无太多喜悦,反而萦绕着一种不安。之前玉佩那瞬间的异常震动,虽然后来平息,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。弟弟的状态只是稳定,却依旧身处这诡异莫测的黑云瘴林,难保不会再有危险。
他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将水囊装满灵潭之水,又小心收集了几滴珍贵的石钟乳原液贴身藏好,李逍遥最后看了一眼这处福地,毅然决然地转身钻出洞口,重新投入那危机四伏的瘴林之中。
胸口的阳玉佩持续散发着稳定的温热,指引着西方。他施展起新近领悟的星图身法,身形如同融入林间光影,速度极快,却又带着一种自然的韵律,往往能提前避开潜在的危险,比起初入林中时从容了不知多少。
然而,越是向西深入,林木越发古老茂密,瘴气色彩也变得愈发斑斓诡异,甚至出现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、散发着精神波动、能引人产生幻觉的奇异植物和毒虫。即便他内力大进,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。
途中,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迹——几处被巧妙掩盖却又略显仓促的足迹、一根挂在荆棘上的极细的、闪着幽蓝光泽的丝线、以及空气中偶尔飘过的一丝极其淡雅的、与周围腐朽气息格格不入的异香。
这些痕迹都很新,指向与他玉佩感应的方向大致相同。
有人不久前经过这里!而且手段诡异,绝非寻常武林人士!弟弟的失踪,是否与此有关?
李逍遥的心提了起来,追踪得更加仔细。他结合玉佩的模糊指引和这些细微的痕迹,不断调整着方向。
终于,在穿过一片弥漫着令人头晕目眩的七彩瘴雾后,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一片巨大的山谷盆地出现在眼前,盆地中,依山傍水坐落着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寨。寨子里的房屋多是用竹木搭建的吊脚楼,风格古朴,与中原迥异。寨子周围开辟着不少药田,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。许多穿着色彩艳丽、绣着繁复图案苗服的男女在田间寨中劳作行走,显得一片祥和。
然而,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,李逍遥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、令人心悸的压抑感。寨子上空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扭曲,隐隐传来各种窸窸窣窣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声响,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小生命在蠕动。一些竹楼的屋檐下,挂着许多风干的、造型古怪的虫囊和兽骨。寨子入口处,立着两根巨大的图腾柱,上面雕刻着狰狞的虫蛇图案,柱顶放置着两个完整的、涂抹着彩绘的骷髅头,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外来者的方向。
这里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!
李逍遥潜伏在盆地边缘的密林中,仔细观察。他胸口的玉佩在此地变得异常温热,明确地告诉他,弟弟就在这个寨子里!
但具体在寨中何处,却无法精确感知,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扰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无比凝重。弟弟落入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,吉凶难料。他必须想办法潜入寨子,找到弟弟!
……
寨子深处,一栋最为高大、也最为阴森的吊脚楼内。 李无言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,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——昏暗的光线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、混合着草药和某种奇异腥甜的香气,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干枯的植物、兽皮以及密密麻麻的、装着各色毒虫的陶罐竹笼,令人毛骨悚然。
他猛地想坐起身,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,内力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丹田,难以调动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竹床上,手腕和脚踝处虽然没有被捆绑,却各有一个用不知名颜料绘制的、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诡异虫形图案,散发出微弱的精神波动,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束缚感和顺从感。
“醒啦?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嘛。”一个娇俏却又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响起。
李无言猛地转头,看到那个在谷中袭击他的苗女正坐在不远处的竹椅上,晃荡着赤足,手腕脚腕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正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,悠闲地削着一个颜色鲜红如血的果子。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李无言声音沙哑冰冷,试图运转内力冲破禁锢,却引得胸口一阵闷痛,那几个虫形图案的光芒也随之微微闪烁,束缚感更强了。
“这里是我的家呀,美丽的哥哥。”苗女阿箬嘻嘻一笑,跳下椅子,走到床边,俯下身,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李无言,“至于对你做了什么嘛……只是请你来做客,顺便给你下了几个小小‘安心蛊’,免得你乱发脾气伤到自己嘛。”
蛊?! 李无言心中一沉。他虽对苗疆蛊术了解不多,但也知道其诡异莫测,防不胜防。自己竟然着了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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