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弃等疼痛稍稍缓解一点,继续开始“荡秋千”,一直荡到下巴疼的受不了再停下……反复努力三四次,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——
再烂的绞架还是比脖子结实。
“喂,大聪明,你有什么不费脖子的办法吗?”
“没办法!”
其实,镜中人一直在想办法,但所有办法皆需使用灵炁,这小子神庭未通,哪来的灵炁?
哼,还不是因为你!倘若乖乖让本尊掌控肉身,哪会有现在的烦恼。
正在这时。
哗啦啦,哗啦啦。
一阵车轮声划破夜空。
无弃抬头望去,一辆骡车沿着驿道飞驰而来,车上空荡荡啥也没装,只有一人坐在车头,手持杆鞭啪啪挥舞,抽的骡子发足狂奔。
骡车越来越近……忽然方向一转,离开驿道径直朝绞刑台奔来。
“车好像朝这边来了。”
“不用你提醒,本尊看的见!”
镜中人和无弃五感是相通的。
无弃很纳闷:“大晚上一个人跑来刑场,胆子够大的啊。”
“少废话,快闭上眼睛,乖乖装死!”
“可它们几个眼睛都是睁着的啊。”无弃环顾左右邻居。
镜中人自知理亏气急败坏:“行,那你就一直睁着,永远别闭上,笨蛋!”
沙沙沙,沙沙沙。
车轮碾过黄沙,一直驶到绞刑台下方。
“吁——”赶车人用力勒住骡子,站直身体四处张望,确信附近无人,这才跳下车,将缰绳拴在台下,噔噔噔快步奔上台。
无弃双目似闭非闭,借助月光偷窥来人。
对方五十来岁,胡子拉碴皮肤粗糙,头发花白凌乱,衣服又脏又破沾满尘土。
尤其是裤子,臀部打了许多补丁,针线密密麻麻,层层叠叠又厚又硬,像在屁股上挂了一块箭靶。
穿这种裤子的,只有一种人——专职车夫,一天到晚驾车,屁股不停磨来磨去,裤子特别容易破损,不得不一层一层打补丁。
车夫缩头缩脑东张西望,鬼鬼祟祟像个贼。
无弃忍不住好笑。
死刑犯离开监狱前,都要脱光验明正身,真有值钱的,早被狱卒搜刮干净,哪还轮得到你啊?现在只剩一身臭肉,最多拿去喂狗,有啥值得偷的?
车夫蹑手蹑脚走到无弃下方,停住脚步,抬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。
无弃心中一阵慌乱,喂喂喂,你不会想扒我这身破衣服吧?
幸好,只是虚惊一场。
对方没有扒衣服,而是……从腰间抽出一把黑铁柴刀,刃口雪亮,瞄着自己脑袋高高举起。
无弃大吃一惊。
你他妈想干嘛?知道老子没死,跑来补刀?老子跟你拼了!
他抬脚欲踢。
镜中人忽然发声:“笨蛋,别动!他不是来杀你的。”
话刚说完,车夫唰的一刀挥出,果然砍的不是脑袋,而是脑袋上方的绞索。绞索又粗又硬,噌噌噌、噌噌噌,连砍七八刀终于砍断。
无弃瞬间从半空摔落,由于双手被绑,只能继续假装尸体,脚刚一着地,顺势向前扑倒,歪起脑袋露出眼睛,偷偷观察对方一举一动。
车夫将柴刀插回腰后,抱起无弃搭往肩上,咚咚咚、咚咚咚,一口气冲下绞刑台,往骡车上咣的一扔,急不可待解开缰绳,一个箭步跳上车,屁股还没坐稳,手中杆鞭已经挥起。
啪——
骡子负痛狂奔,沙沙沙、沙沙沙,奔上驿道一路往西,正是远离煌月城的方向。
这家伙想干嘛?想把我拉到哪儿去?不会送到黑店做人肉包子吧?别说,这家伙还算有眼光,跟另外几具干尸相比,自己肉质绝对算的上新鲜。
无弃一边畅想自己做成包子的味道,一边四处打量,寻找工具脱困,很快找到目标——车板两侧包着铁皮,靠近中间位置,微微往上翘起,凸出一道三寸窄边,坑坑洼洼,类似锯齿。
路面高低不平,车子不停跳跃颠簸。无弃趁着颠簸,偷偷挪动身体,将双手挪到“锯齿”旁,来来回回磨割手上绳索。
车夫只顾一门心思赶车,眼睛紧盯前方,一次也没回头。
无弃割断绳子,仍然背着双手,借助颠簸一点点挪到车夫身后……瞅准时机忽然发动,咻的从对方后腰拔出柴刀,架在脖子上。
“啊!”车夫吓的松开缰绳,双手举过头顶:“鬼爷饶命、鬼爷饶命。”
骡子失去控制,偏离方向跑出驿道,一头冲进沙地。
鬼爷?无弃听的一头雾水。
车夫一边摆手一边继续求饶:“小的是来帮忙的,您可千万别、别误会啊。”
“帮什么忙?”
“帮您早点入土为安啊。”
哈,原来车夫把自己当鬼了。
“你他妈糊弄鬼呢?咱俩以前认识吗?你为啥那么好心?”
“不是小的好心,是您相好的雇我干的。”
无弃一愣:“相好的?老子相好多的是,你到底说的哪一个?”用刀背拍拍对方脖子。
车夫吓的一缩脖子,险些掉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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