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都·赤坂
夜色如一块浸透了墨汁与黄金的巨大天鹅绒,无声地笼罩着这座永不沉睡的都市。
在赤坂一栋戒备森严的写字楼顶层,CIA驻日高级探员詹姆斯·米勒(James Miller)正进行着他每日休班前的收尾仪式。
冰块在手工切割的厚底水晶杯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随着他手腕的轻微晃动,在杯壁上挂下一道道油润的“泪痕”。这是他钟爱的肯塔基佳酿,带着浓烈的橡木与香草气息,是他在这片日出升东方土地上,为自己保留的、为数不多的纯粹“米国味”。
米勒站在他那间极简到近乎冷酷的办公室落地窗前。这里没有家庭照片,没有个人纪念品,只有黑色的真皮沙发、拉丝不锈钢的办公桌和一尘不染的地面,像一个外科手术室,精准、高效,且不带任何感情。
窗外,是东京。是那片由亿万灯火与欲望交织汇成的、璀璨而无垠的星之海洋。从闪烁着红光的东京塔尖,到新宿摩天楼群构成的钢铁森林,再到银座奢侈品店投射出的迷幻光晕,整座城市的脉搏在他的脚下清晰地搏动。米勒喜欢这种感觉,一种将都市的一切繁华、罪恶、秘密与梦想尽收眼底的、近乎于神的掌控感。
他小日子这里,已经驻扎了近二十年。岁月将他从一个耶鲁商学院毕业、带着精英傲气的年轻人,打磨成了一位眼神深邃、鬓角染霜的“小日子通”。他曾在驻日米军基地的海军陆战队里服役,灼热的冲绳日光与严苛的纪律,将他的身体与意志锤炼成钢;退役后,他被情报部门吸收,商学院赋予他的经济学识与金融嗅觉,让他在这个以经济为战场的新时代里如鱼得水。
如今的他,言谈举止间已看不出丝毫军人的粗粝,更像一位在跨国公司董事会里运筹帷幄的顶级高管,唯有那仍然坚实的肌肉表面他并不缺少锻炼。
二十年的光阴,也足以让一个异乡人扎下根来。他收起了年轻时的浮浪,与一位温婉的本地大和抚子结了婚,现在早已是一儿一女的父亲。在周末,他会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,陪女儿去上野公园看熊猫,或者教儿子如何投出完美的美式橄榄球。
家庭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港湾,也是他最坚固的伪装。这份看似平凡的幸福,恰恰是他在这个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里,最需要誓死扞卫的阵地,或许也是敌人眼中最致命的弱点。
米勒呷了一口威士忌,辛辣的暖流滑过喉咙,思绪却随着窗外的夜色飘向了更深、更暗的历史之中。
他深知,这座世界最大城市的繁华之下,埋藏着多少冷战时期留下的幽灵。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的表象,看到这座城市真正的、看不见的权力构架。
那是在战后,由五星天皇道格拉斯·麦克阿瑟将军那位狂热而高效的情报主管——查尔ズ?ウィロビー(Charles Willoughby)少将亲手建立的各类“机关”。那些由被革除公职的甲级战犯、狂热的国粹主义者和黑道头目拼凑而成的影子部队,从未真正消失。它们像幽灵一样,至今仍在小日子政坛的毛细血管中若隐若现,影响着每一次选举、每一次内阁更迭、每一次外交政策的转向。
从为自由民主党的建立提供第一笔秘密资金,确保小日子的政治天平永远向右倾斜;到巧妙地将战犯岸X介(心胸开怀的外祖父)从巢鸭监狱的绞刑架边缘拉回,并一路扶持其登上首相宝座;再到六十年代冲绳风起云涌的反米示威中,那些无处不在的、由CIA资助的极右翼团体在暗中进行的破坏、嫁祸与舆论引导……米勒的脑中储存着所有这些被尘封的档案。他明白,CIA的基因早已通过金钱、权力和暴力,深深植入了这片土地的骨髓,成为了其战后政治DNA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只是,时代变了。
米勒的目光缓缓移动,越过皇居的黑暗轮廓,投向更远的天际线。在那里,象征着古老帝国与现代野心的东方巨龙正在醒来。它的每一次呼吸,都让太平洋的另一端感到地缘政治板块的剧烈震动。冷战的阴云并未散去,只是更换了颜色,再次笼罩在这片广袤的海洋上空。
旧的敌人已经腐朽倒下,新的对手左右逢源却更加难以捉摸。它不再仅仅是意识形态的对抗,更是经济、科技、文化的全方位博弈。它与世界紧密相连,它的资本渗透在东京的每一个角落,它的技术被应用在小日子人手中的每一部智能家电里。
米勒将杯中剩余的波本一饮而尽,冰块发出最后的脆响,这是一声叹息。
旧的幽灵尚未安息,游荡在亚洲大地之上,新的游戏已经开局。而他,詹姆斯·米勒,作为这片棋盘上的玩家之一,必须确保胜利的天平,永远向星条旗的方向倾斜。
他转过身,办公室的阴影将他脸上的表情吞没,只留下一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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