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美奈美老师!”
佑天寺若麦刚刚才整完一场桥段,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,听到老师的召唤,立刻如同上紧了发条的doro,三步化作两步跑了过来。
【绘名(在意识空间里):义父!要开始了!您说,我这次应该用‘斯坦尼斯拉夫斯基’的体验派,还是‘布莱希特’的间离派,来指导若麦呢?】
【清告(在心里,用一种充满了疲惫的语气):……你给我注意点尺度,别把人家小姑娘给玩坏了,去吧。】
现实中,摄影棚。
很快,所有人的目光,都被这片由两把椅子和一盏落地灯临时开辟出的小小“舞台”,给吸引了过来。连邻近几个正在布光的工位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,好奇地望向这边。
森美奈美笑意盈盈地将剧本递给绘名,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狡黠笑容:“就这段,雪菜在阳台吹风,犹豫着要不要去跟男主告白时的内心独白。若麦,你先来一遍。”
而监督藤田则低声看着若麦喃喃:“这丫头……能接得住吗?”
若麦站在场中,深吸一口气。她努力地将自己代入剧本中那个暗恋着主角、集自卑与骄傲于一身的复杂配角“雪菜”。她闭上眼睛,整个片场的嘈杂仿佛都离她远去,当她再次睁开时,那双红色的眼眸里,蓄满了悲伤的、晶莹的泪水。
若麦深吸一口气,站到“阳台”前。她努力调动情绪,眉头微蹙,眼神低垂,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——这是表演教科书里典型的“少女的烦恼”模板。她念出台词,声音在颤抖,带着刻意的、气泡音般的犹豫。
“卡。”监督藤田揉了揉太阳穴,没说什么,只是摆了摆手。
很明显,这表演……匠气太重,人话来说就是有点作了。
“晓山桑,请。”藤田的目光转向绘名。
绘名点了点头,没有立刻开始。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闭上了眼睛。
片刻之后,当她再睁开眼时,整个人的“气场”都变了。
如果说前一秒的她,还是那个优雅从容、带着一丝疏离感的慵懒大小姐晓山绘名,那么此刻,站在那里的,就是“雪菜”。
她身上那种属于“晓山绘名”的完美与从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感。她的眼神不再看着任何人,而是投向了远处虚空中的一点,仿佛那里有她魂牵梦萦的身影。她没有绞动衣角,只是将手轻轻搭在椅背上,指尖却在无意识地、极轻微地颤抖,像一只濒死的蝴蝶在扇动翅膀。
她开口了,声音不大,甚至有些飘忽,却像一把钩子,瞬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。
“‘如果说了……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……’”
她的嘴角,甚至勾起了一丝自嘲的、苦涩的微笑。
“‘但是……再不说的话……心脏就要……坏掉了……’”
“我.......”
她轻轻地、缓缓地靠在椅背上,仰起头,脖颈拉出优美而脆弱的弧线,仿佛在承受着看不见的重压。光影恰到好处地落在她的侧脸,一滴晶莹的泪珠,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,顺着脸颊,坠落在锁骨上,无声无息。
站在一旁的若麦,大脑一片空白。
她看着绘名,感觉像是洞穴里的囚徒爬出牢笼仰望星空。那不是技巧的差距,那是物种的鸿沟。她引以为傲的、在网络上博得满堂彩的“演技”,在绘名面前,就像小孩子用蜡笔画的太阳,而对方,是真正的、燃烧着的恒星。
“……卡!”
导演那充满了震惊与激动的声音,将所有人从那片悲伤的氛围中唤醒。他低下头,用请示的语气,问道:“美奈美女士,您看……怎么样?”
“……再加一段对白。”森美奈美的声音,也带上了对于演技“怪物”的凝重,“若麦,你来饰演另一个角色,和她对戏。”
晓山绘名依旧优雅地坐在椅子上,纹丝不动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那双在单片眼镜后显得愈发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一丝波澜,像一口古井,深不见底。
若麦咽了口唾沫,顶着那无形的压力,继续推进着台词:“我只是……无法将我的目光,从你身上移开。”
“为什么?”绘名突然开口,声音平淡如水。
“欸?”若麦一怔,勉强稳住:“看着你……在阳光下耀眼的模样,我就忍不住怀疑……我自己,算什么?”
【清告:我咋感觉这台词有点耳熟啊.......】
“算什么?”绘名重复,语气像在复述一份无聊的备忘录。“继续说。”
若麦感觉不对劲,却只能硬着头皮照着基本说:“你那么完美……我嫉妒你。”
“嫉妒?”绘名微微前倾,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。“那是什么?一种情绪,还是借口?”
“借口?”若麦的颤抖不再是表演,而是真实的慌乱。“不……是真实的!嫉妒得……让我喘不过气!”
“喘不过气?”绘名站起身,一步步走近。“那就深呼吸。或者承认,它只是你能力不足的伪装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