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川清告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单薄的女人,目不斜视,靠着演技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声音磁性而低沉,没有任何沙哑和粗鲁:
“怎么,几年不见,不认识了?”
长崎妃玖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茶叶,滚烫翻腾起来。
她想起自己年轻时,在这个男人身下,像一只被剥光了皮毛献祭给主人的动物。
他从不看她的眼睛,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发泄欲望和生活不如意的容器,让她觉得自己卑贱如泥。
可她立刻反应过来,强迫自己从那屈辱的回忆中挣脱。面前这个男人,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在出租屋那扇薄薄的木门后,对自己随意拳打脚踢、主宰自己一切的“一家之主”了。
而自己,也早已不是那个从乡下小地方来到东京、举目无亲、除了忍耐一无所有的外地姑娘。
自从素世小学五年级那年,她终于下定决心,用尽所有不光彩却有效的手段,和这个男人彻底离婚之后,自己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。她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,在森下地产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里,从最底层的销售一路拼杀,踩着无数男人的肩膀和潜规则的陷阱爬了上来,最终坐上了公司高管的位置。
接着,她又利用地产界积累的人脉和资金,成功踏入政界,在无数次酒会和利益交换后,当选为东京都的议员。她有了自己的事业,住在了这栋位于港区、可以俯瞰夜景的豪宅,有了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社会地位。
而这个男人呢?他一直烂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,靠着收那点可怜的租金,过着酗酒和对那些同样来自外地、不谙世事的女学生下手的日子。
女儿长崎素世,也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再见过他。
半年前,那栋出租屋失火,妃玖听到消息时,心里闪过快意。她以为他已经死了,烧成了灰,彻底从自己和女儿的世界里消失。
但几个月后,她却从警视厅的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:一之濑久雄“疯了”,变成了一个在街上游荡的流浪汉。
她当时只是冷笑了一声,不愿再管这个男人的死活,让他自生自灭,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。后来听说,他似乎是被一个同样是拾荒者的女孩捡了回去,但这都与她无关了。
可谁知道,自己的宝贝女儿素世,却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,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,在响町的一个破旧工厂里。她甚至还偷偷带回了那个男人的胡须和头发样本,想要做亲子鉴定。妃玖在得知这件事后,立刻动用关系,将那份足以证明他们父女关系的鉴定报告给替换掉了。
她绝不允许这个男人再以任何形式,出现在她们母女的生活里。
再后来,就是花咲川门口那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案。她从报告里得知,这个男人似乎也出现在了现场,还试图去救女儿。
但报告里也写明了,他当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,疯疯癫癫,更像是一个偶然闯入的疯子。
可现在……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“一之濑久雄”,哪里有半点疯子的样子!
他的眼神清明而锐利,冷静地打量着自己。他的坐姿沉稳,脊背挺得笔直,完全没有酒鬼的萎靡和颓唐。他身上那件廉价的工装洗得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异味。
长崎妃玖虽然早就习惯了在议会和董事会上与各色男人平等对话,甚至凭借自己的地位和手腕压制他们,但此刻,面对这个本应被自己踩在脚底的男人,那份深植于骨髓的、属于年少时的屈辱和恐惧,还是让她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。
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,紧了紧身上滑落的丝绸睡衣:“你……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清告顶着“一之濑久雄”平平无奇的脸,缓缓抬起一根手指,放在唇边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“嘘,小声点,不要打扰到素世睡觉。”
话音刚落,妃玖就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。客厅里的一切声音——窗外的风声、冰箱压缩机的嗡鸣,甚至她自己因为恐惧而加剧的心跳和呼吸声,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音罩给彻底封死。
世界陷入了一片人窒息的寂静。
丰川清告看着她煞白的脸,将那份源自骨髓的恐惧尽收眼底。他用内力隔绝了声音,然后才好整以暇地开口:“坐。我是怎么进来的?我说我是空间穿梭进来的,你信吗?”
他话音未落,厨房里橱柜的门无声地滑开,一罐标着“大吉岭”的茶叶罐自行飞出,悬浮在空中。罐盖自动旋开,恰到好处的茶叶飞入两个高级骨瓷茶杯中,接着,饮水机自动加热,滚烫的热水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,精准地注入杯中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茶香在静谧的空气中弥漫开来。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,就这么悬浮着,缓缓送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。
【绘名:义父,你的手现在跟帕金森一样抖,这种精细活还是我来吧。要不要加点料?你在月下狂想曲顺到的粉儿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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