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遗项目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。
秦川没有马上去找萧阳。
对付萧阳这种清高又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“刺头”，得让他自己想通。
自己给的台阶已经足够，逼得太紧，反而会激起他骨子里的逆反心理。
反正项目刚起步，硬仗还在后头，他有时间等这个人自己找上门来。
现在，他要去拿下另一块版图。
这也是他整个蛰伏计划中，很关键的一环——资料室。
想把苏、范两家百年的罪证，甚至他们背后和东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彻底挖出来，不能只靠那张三人合影。
他需要大量的原始历史档案，整理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，让谁都无法反驳。
整个大院里，唯一能找到这些东西的地方，只有文联那个快被人忘了的资料室。
那里，才是他真正的军火库。
项目正式启动的第三天下午，阳光正好。
秦川以“项目需要查阅地方志资料”为由，一个人走向了文联大楼最深处，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。
资料室的门虚掩着，门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。
秦川推门进去，一股尘封几十年的霉味和旧纸张的腐朽味扑面而来。
这里光线很暗，巨大的铁制档案架一排排的，把整个空间切成了无数条狭窄的过道，一眼望不到头。
阳光从高处一扇满是污垢的小窗户挤进来，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束，无数的灰尘在里面上下翻飞。
“你好，有人吗？”
秦川的声音，在空旷寂静的资料室里带起了回音。
“有……有的。”
一个细小的、带着点胆怯的女声，从档案架深处传来。
接着，一阵手忙脚乱的“哗啦”声响起。
秦川顺着声音走过去，绕过一排档案架，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。
过道里，一个穿着宽大工作服的年轻女孩，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发黄档案。
她的身形很娇小，甚至可以说瘦弱。
那身不合身的灰色工作服套在她身上空空荡荡，更显得她这个人很可怜。
女孩大概二十岁出头，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，可能是太紧张，额前和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几缕碎发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。
她没化妆，一张干净的小脸，五官很小巧，那双眼睛很大很亮，带着受惊的神色，此刻因为慌乱泛着一层水汽，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。
或许是刚搬了重物，她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，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，我马上就收拾好。”
女孩注意到秦川的目光，脸更红了，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，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慌乱。
秦川没说话，只是静静的看着。
这就是司徒静提过的，资料室新来的实习生，唐月。
确实是个清秀的姑娘。
秦川在心里给出了评价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油腻的声音懒洋洋的从另一头传来。
“小唐啊，怎么回事啊？才来几天，就毛手毛脚地，这些可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，弄坏了你赔得起吗？”
话音没落，一个中年男人背着手，迈着四方步，从档案架后晃了出来。
男人大概五十来岁，头发稀疏，油腻的贴在头皮上。
一个不小的啤酒肚，把他那身白色短袖衬衫撑得紧紧的，扣子间的缝隙，能看到里面卷曲的黑毛。
他就是资料室的主任，张远。
张远一双小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唐月，眼神里满是令人作呕的占有欲。
“哎呀，看看你这笨手笨脚的。”
张远走到唐月身边，嘴里啧啧有声，很“自然”地弯下腰。
他的身体几乎要贴到女孩的身上。
唐月吓得身体一僵，下意识想往后躲，却被身后的档案架挡住了退路。
一股浓烈的烟味混着汗臭扑鼻而来，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小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来，我教你。”
张远的声音里带着虚伪的关心，他蹲下身，伸出那只又肥又厚、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的手，借着“帮忙”捡文件的机会，故意碰了碰女孩放在地上的手背。
他回味着那份触感，眼神里的贪婪更胜了。
唐月像是被电了一下，猛的缩回手，身体不住的发抖。
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敢怒不敢言。
她只是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实习生，无权无势，主任就是她的天。
她又能怎么办？
“张主任。”
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，秦川走了过来。
张远抬起头，那张肥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：“哎哟，这不是秦组长嘛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？”
秦川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，仿佛没看见刚才那一幕，只是客气的说道：
“张主任客气了，是王主席让我来的。”
王主席！
这三个字一出口，张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。
“王主席说，咱们的‘非遗数字化项目’，时间紧，任务重，是咱们文联今年的头等大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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