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南山南麓的官道上,朝阳正烈。
黄土被车轮碾成细尘,被风一卷,便迷了人的眼。
一队马车在尘烟中缓缓前行,共是七辆,车辕上都插着“秦岭农户”的木牌,车厢里堆满了金灿灿的稻草,饱满的穗粒垂下来,被日头晒得散出淡淡的草香。
最末一辆车的车夫是个精瘦汉子,约莫四十许年纪,颧骨高耸,手里的鞭子甩得有气无力,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身后的车厢,嘴角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笑意。
他怀里揣着一块沉甸甸的银子——那黑衣蒙面人给的,足足一两,够他买三亩水浇地,够他婆娘给娃添件新棉袄了。
车厢深处,稻草堆里藏着一个人。
尹志平蜷缩着身子,将自己埋在蓬松的稻草中,只留一道极细的缝隙透气。粗糙的稻壳蹭着脸颊,带着阳光晒透的暖意,可他后背的冷汗却早已浸透了内里的中衣,连外层的黑衣都黏在了皮肤上。
“还有五里到山脚。”前面传来头车车夫的吆喝,声音被风扯得有些散。
尹志平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稻草,指节泛白。稻草的根茎硌着掌心,刺得生疼,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距离英雄大会只剩十日。
他失踪这些时日,全真教定然早已炸开了锅。赵志敬那厮本就与他不对付,此刻怕是正借着“尹志平擅离职守”的由头,在师父丘处机面前搬弄是非。
更别提,他如今的处境有多荒唐——身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翘楚,竟要像只耗子似的藏在稻草堆里,偷偷摸摸回终南山。
这一切,都拜那该死的“系统”所赐。
穿越过来快一个月了,他从最初的惊慌失措,到后来的被迫接受,再到如今的步步维艰,早已摸清了这系统的性子。
它像个严苛的监工,死死攥着“原着轨迹”的缰绳,稍有偏离,便会降下惩罚。
不是都说能穿越的都是气运之子吗,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束手束脚的?
尹志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。别人穿越要么身负系统逆天改命,要么自带金手指横扫江湖,偏偏他来了个“原着轨迹绑定”,连喘口气都怕偏离剧情。
可转念一想,这约束或许并非坏事。
若真没了顾忌,以他穿越者的先知,怕是会忍不住去抢秘籍、夺机缘,甚至……对小龙女做出更出格的事。
那日山谷中的迷乱已让他羞愧难当,若没了那点残存的良知与系统的束缚,自己与那些为祸江湖的恶人又有何异?
他苦笑一声,摸了摸胸口的伤口。或许,这束手束脚的日子,才是让他守住底线的最后一道枷锁。
“驾!”身旁的车夫突然扬鞭,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。
尹志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借着颠簸的力道,悄悄拨开眼前的稻草,露出一道仅容一眼的缝隙。视线穿过摇曳的穗粒,落在官道左侧的白杨树下。
那里拴着一头青驴。
驴是极俊的青驴,毛色油光水滑,正悠闲地啃着地上的嫩草。驴背上坐着个道姑,一身素色道袍,领口袖口滚着细细的白边,手里横着一柄拂尘,尘尾是上好的白马尾,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是李莫愁。
尹志平的心脏骤然缩紧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。
这赤练仙子怎么会在这里?
他缩回头,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稻草堆里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穿越者的记忆告诉他,李莫愁对杨过恨之入骨。
那日古墓一战,杨过与小龙女联手伤了她,杨过又救走了陆无双,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,定然四处搜寻杨过的踪迹。
而自己,偏偏被她认成了杨过。
尹志平非常警惕,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匕首,面巾下的下颌绷得发紧。
他很清楚,李莫愁此刻定是将自己认成了杨过——两人身形实在太像,都是乍看清瘦、实则筋骨凝练的模样。
只是他常年修习全真教硬功,随着岁月的积累,肩背线条更显流畅,腰腹间的肌理也更具爆发力,是那种藏在素衣下的精悍。
这副身子骨,他曾在那夜有过切身体会。
月色漫过山谷时,小龙女素白的衣襟散落,像被风吹皱的云。
他还记得自己掌心覆上她脊背时,那细腻肌肤下隐约起伏的肌理,本是常年练剑磨出的薄茧,却在喘息间变得滚烫。
五六个小时的缠绵,像一场不知疲倦的修行。她毕竟是练过《玉女心经》的身子,柔韧性远胜常人,却也架不住这般翻覆。
到后来,青丝黏在汗湿的颈间,眼尾泛着水光,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,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
他低头时,能看见她锁骨处泛着的薄红,像雪地里落了点胭脂。
哪怕后来杨过替她通解穴道时,她那副软绵如春水的模样,也是拜这具身子所赐。
这也就是小龙女武功高强,又把自己当成了杨过,换作寻常女子,哪怕不是第一次,都承受不住。
尹志平喉结微动,慌忙移开目光——这些念头太危险,像谷里的瘴气,稍不留意便会溺毙心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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