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穿透云层,将重阳宫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。宫道上,横七竖八地躺着弟子们的尸身,断裂的长剑与散落的道冠交织,鲜血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溪流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气息,令人作呕。
郝大通与孙不二望着眼前的惨状,目眦欲裂。拂尘的银丝被鲜血浸透,变得暗红;孙不二的长剑上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,那是烈火掌与毒素交织的痕迹。
他们身后,弟子们个个带伤,呼吸急促,却依旧紧握长剑,目光死死盯着场中的红袍老者。
“林镇岳!你这魔头,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!”郝大通怒喝一声,拂尘一抖,银丝如灵蛇般窜出,直取林镇岳的面门。他已顾不得保存实力,每一招都拼尽全力。
孙不二也同时动了,身形如柳絮飘飞,长剑化作点点寒星,专攻林镇岳下盘。她知道对方掌力刚猛,唯有避其锋芒,攻其薄弱之处。
林镇岳此刻已是强弩之末。连续冲破十余组剑阵,又强行燃血催功,内力早已损耗大半,再加上这三才剑阵阻碍,他的胸口已如同压着一块巨石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。
但他脸上依旧挂着狰狞的笑,双掌翻飞,将郝大通与孙不二的攻势一一挡下。
“就凭你们两个老东西,也想拦我?”林镇岳狞笑着,左掌逼退郝大通,右掌带起一片红光,扫向孙不二。掌风未至,炙热的气浪已让孙不二鬓角的发丝卷曲。
孙不二不敢硬接,身形急退,长剑在身前挽出一个剑花,勉强卸去部分掌力,却仍被震得气血翻涌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师叔!”尹志平见状,连忙挥剑上前接应。他深知两位师叔已快到极限,若再拖延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
三人合力,终于将林镇岳的去势稍稍遏制。剑光与掌风交织,气劲四溢,将周围的廊柱震得碎屑纷飞。但林镇岳的烈火掌实在霸道,掌力笼罩周身丈许,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,三人虽攻势猛烈,却始终无法真正伤到他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尹志平心中焦急,目光扫过战场,突然落在假山之上的赵志敬身上。
赵志敬正站在假山高处挥动令旗,指挥着残余的弟子布防。他面色紧张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却依旧能精准地调度各阵,让散乱的弟子迅速归位,倒显出几分临危不乱的沉稳。
只是这份沉稳里,总透着几分精明和不讨喜。他躲在三丈开外的安全地带,借着山石掩护,将最凶险的正面拦截全推给了前方的弟子。
自己握着令旗动动手指,便让旁人在刀光掌影里搏命,倒真应了那句“运筹帷幄”,只是这“帷幄”离战场太远,远得能清晰看见同门倒下,却不必沾半点血污。
林镇岳也注意到了赵志敬。他知道,想要擒住尹志平是不可能的,但只要除掉这个指挥者,剩下的剑阵便会不攻自破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他猛地虚晃一招,逼退尹志平三人,身形陡然折转,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假山冲去!
“不好!他要对赵师兄下手!”尹志平心头大骇,连忙提剑追赶。
但林镇岳的速度实在太快,即便内力不济,也远非尹志平能及。
不过转瞬之间,林镇岳已冲到假山之下,眼看对方掌风越来越近,赵志敬竟下意识想后退躲闪——那些弟子惨死的模样在脑中闪过,林镇岳的手段太过残忍,让他心底生出怯意。
这一退,原本严整的防御瞬间出现破绽,阵法也跟着散乱,林镇岳抓住机会,掌风陡然加速,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。
赵志敬武功本在尹志平之上,此刻却被对方的凶悍震慑。起初他还未察觉危机迫近,直到林镇岳掌风扫得他鬓发卷曲,才猛地惊觉,顿时手忙脚乱。
他挥舞长剑护住周身,剑光密集如网,看似有章法,实则已乱了心神。剑招虽快,却失了准头,本该护住心口的剑势偏了半寸,本应封死下盘的剑圈留了空隙。
本来以他的武功,若沉下心好生防御,即便挡不住林镇岳,支撑片刻也并非难事。可此刻他心防已溃,手腕发颤,脚下虚浮,每一剑都透着慌乱。那些平日里练得滚瓜烂熟的招式,此刻全成了虚架子,浑身上下都是破绽,如同纸糊的屏障,一戳就破。
“螳臂当车!”林镇岳冷笑,右掌猛地拍在剑网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赵志敬手中的长剑竟被掌风生生震断!他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,手臂剧痛,虎口崩裂,断剑脱手飞出。
林镇岳得势不饶人,左手如铁钳般探出,一把扣住赵志敬的肩膀。“啊!”赵志敬惨叫一声,只觉肩膀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夹住,剧痛瞬间传遍全身。
“赵师兄!”尹志平赶到近前,长剑直刺林镇岳后心。
林镇岳却早有准备,猛地将赵志敬挡在身前。“你敢动?”他狞笑着,五指微微用力,赵志敬的惨叫声越发凄厉,肩膀已被捏得血肉模糊。
尹志平的剑硬生生停在半空,剑尖距林镇岳的后心不过寸许,却不敢再进分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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