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荒原上,给这片死寂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。
赵志敬走在前面,脚下是碎石与枯草,偶尔牵扯着身上未愈的伤口,疼得人龇牙咧嘴。
根据怀中的残破地图所示,前往西夏旧都的途中,需经过一处名为“飘渺峰”的地方——那曾是灵鹫宫的原址。
只是此刻的飘渺峰,早已不复缥缈的意境。放眼望去,延绵数十里的山峰竟被生生推平,裸露的岩石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,地面寸草不生,只有狂风卷起的沙尘在空中肆虐,宛如一片被遗弃的荒原。
“这地方……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?”殷乘风忍不住开口。
尹志平望着眼前的景象,心中也泛起一阵感慨。身为穿越者,他自然知道灵鹫宫的兴衰,可亲眼见到这般荒芜,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。
“想来是这些年战乱不休,各方势力争夺地盘,灵鹫宫地处三国交界,成了战火波及之地。这般险峻之地,若是被敌军占据,便是易守难攻的要塞,所以强行推平,以绝后患。”
旁人只道此地是西夏龙脉,依风水定兴衰,穿越而来的尹志平却瞧得分明——此处山势暗藏易守难攻之利,本就是天然的军事要塞。
赵志敬在一旁点点头,深以为然:“以前此地位于西夏、南宋与金国的交界,三方势力互相牵制,后来蒙古人灭了金国和西夏,这里就成了一颗钉子,很容易被南宋渗透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荒原,“只是这般荒芜之地,最是容易藏野兽。咱们三人都受了伤,可得小心些。”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区域。太阳渐渐升高,腹中的饥饿感也越发强烈。
三人昨夜从地牢逃出,一路奔波,只啃了几块随身携带的干粮,早已消耗殆尽。
尹志平捂着空荡荡的肚子,皱着眉道:“再这么走下去,不等遇到拓跋烈,咱们先饿死在路上了。得找些吃食才行。”
殷乘风的脸色依旧苍白,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他靠在一块岩石上,喘着粗气道:“我和尹道长伤势较重,内力紊乱,赵兄,你伤势最轻,不如去前面的树林里打点野味,也好让咱们滋补一下。”
赵志敬本就因肋骨断裂的疼痛心烦意乱,听闻这话,下意识地想拒绝,可看着两人虚弱的模样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叹了口气,从背上取下宝剑,掂了掂手中的重量,沉声道:“你们在此处歇息,我去去就回。若是遇到危险,便放信号弹,我即刻回来。”
说罢,赵志敬提着宝剑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不远处的树林。这片树林紧邻荒原,树木虽不如深山老林那般茂密,却也枝叶交错,遮天蔽日,正好适合隐藏身形。
赵志敬提着剑在林中走了半晌,脸色越发难看。他心里憋着一股气——想他在全真教也是重点培养的弟子,日后是要争掌教之位的人物,平日里打交道的不是江湖名宿就是门派长老,何时做过这种钻树林找猎物的“杂活”?在他看来,这等事粗鄙又没出息,简直是折辱身份。
可偏偏他野外生存的经验少得可怜。虽说常在外走动,却都是前呼后拥的场面,从未自己找过吃食。
方才一路过来,脚步重、气息乱,惊得林间飞鸟四散,连只野鸡的影子都没见着。直到听见远处草丛里传来“簌簌”声,他才猛然反应过来——是自己闹的动静太大了。
赵志敬咬了咬牙,压下心头的烦躁,收敛气息,施展开“踏雪无痕”的轻功,脚步轻得像片落叶。他循着细微的声响四处探查,很快便在矮树丛里发现了几只灰毛野兔。
可他只是皱着眉瞥了一眼,并未动手——这兔子体型瘦小,三只加起来也不够塞牙缝,根本填不饱三人的肚子。
他又往前摸了百余步,目光突然一亮。前方不远处的斜坡下,一头毛色油亮的鹿正低着头啃食青草,体型壮硕,瞧着便有不少肉。
赵志敬心中一喜,悄悄摸出怀中的铜钱,指尖蓄力,铜钱带着破空之声,朝着鹿的后腿射去,心中暗忖:“只需射中它的腿,让它跑不动,今日的吃食便有了着落。”
可就在铜钱即将命中鹿腿的瞬间,一道黄黑相间的身影猛地从旁边的树丛中窜出!那身影体型硕大,浑身覆盖着浓密的毛发,额头上的“王”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,正是一头成年的华南虎!
鹿受惊之下,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,撒腿就跑,四蹄翻飞,瞬间消失在树林深处。然而赵志敬射出的铜钱却没有落空,带着余劲“叮”的一声,正好打在了华南虎的背上。
“吼——!”华南虎吃痛,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怒吼,声音震得树叶簌簌落下。它转过身,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志敬,眼中满是凶光,嘴角的涎水滴落在地上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。
赵志敬心中一慌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他的武功虽然不错,可毕竟从未与这般凶猛的野兽交过手——更何况,他如今还受了伤,肋骨断裂的地方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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