财务总监毕玉芬在冰冷的审讯椅上颤抖,绝望中等待牢狱之灾。
审计特派员递来的文件却让她瞳孔骤缩——每一笔指向瑞士银行的非法交易,竟赫然附着她“亲笔签名”的审批单。
宋晓倩清点“罪证”时指尖发凉,那些签名熟悉得令人窒息。
高志豪隔着看守所玻璃微笑:“你的孩子会得到照顾。”
冰冷的审讯灯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,直直刺在毕玉芬脸上,榨干了她最后一丝血色。看守所特有的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刺鼻气味钻进鼻腔,每一次呼吸都像咽下碎玻璃。她蜷在冰冷的金属椅子里,单薄的衣物挡不住寒意,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。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,却感觉不到疼。完了,彻底完了。U盘被搜走,录音被提取,那些足以让高志豪万劫不复的证据,此刻成了勒紧自己脖颈的绞索。她甚至能想象出高志豪此刻在宽敞的办公室里,正悠然品着威士忌,嘴角挂着惯常的、掌控一切的微笑。她闭上眼,眼前翻腾的是瑞士银行冰冷的账户数字、高志豪父亲临终时浑浊的眼神、还有儿子在异国阳光下奔跑的小小身影……一切都将随着铁门关闭的巨响,化为泡影。
审讯室沉重的铁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。毕玉芬猛地一颤,像受惊的兔子,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看向门口。进来的不是预想中冷峻的审讯官,而是审计特派员本人。他身后跟着一名助手,手里捧着一摞厚厚的、装订整齐的文件。特派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,将那份文件轻轻推到毕玉芬面前。
“毕玉芬,”他的声音平直,不带一丝波澜,“看看这些材料。有没有需要补充或更正的地方?”
毕玉芬的目光如同被烫到般缩回,不敢触碰那些封面。那些“威尼斯项目”的幽灵,那些她曾以为握在手中足以毁灭高志豪的筹码,此刻正化作最致命的毒药。“我…没什么可说的。”她的声音干涩嘶哑,如同砂纸摩擦,“U盘里的东西…你们…你们都看到了。”
特派员没接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打开文件。毕玉芬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冰凉僵硬,几乎不听使唤。她翻开硬质的封面,映入眼帘的第一页,是一份她再熟悉不过的“境外大额咨询费支付审批单”。然而,当她的目光扫到签名栏时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——
那笔锋凌厉、带着个人鲜明特征的签名,赫然是“毕玉芬”!
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几乎停止跳动。不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!她从未签过这张单子!她发疯似的往后翻,一页,又一页:虚构的建材采购合同,审批人:毕玉芬;可疑的离岸公司资金划转指令,签发人:毕玉芬;甚至一份伪造的董事会决议授权书,落款处,也是那三个力透纸背的字——毕玉芬!每一份文件都逻辑严密,时间、金额、收款方,与她U盘中的原始数据严丝合缝,唯一的不同,是那个凭空出现的、属于她的“签名”,将一切罪责牢牢钉死在她身上。
“不——!”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冲破喉咙,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,毕玉芬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双手死死抓住桌沿,指甲刮擦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,“这不是我签的!是高志豪!是他做的!是他模仿了我的签名!是陷害!是陷害啊!”她语无伦次,眼泪和鼻涕汹涌而出,彻底摧毁了最后一丝体面。
特派员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,等她喊到声嘶力竭,只剩下压抑的呜咽时,才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:“签名笔迹鉴定报告,在附录第三十七页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她,“初步结果显示,与你在公司留存的历年有效签名样本,高度一致。” 他刻意加重了“高度一致”四个字,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毕玉芬心上。
毕玉芬的哭嚎戛然而止,如同被掐住了脖子。她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,瘫软在椅子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,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。高志豪的脸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扭曲、放大,父亲临终前那句关于“底牌”的遗言,此刻化为最恶毒的诅咒,将她彻底打入深渊。原来,她拼死偷出的所谓“底牌”,不过是高志豪早已为她量身定做的绞刑架。
百金贵集团大楼顶层,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。审计组临时征用的资料室内,堆满了贴有编号标签的纸箱和文件夹。宋晓倩穿着剪裁完美的套装,妆容一丝不苟,指挥着法务部的两名助理,将一批刚从档案室调出的、标着“毕玉芬分管项目(2016-2018)”字样的文件箱,一一搬到审计人员指定的长桌上。
“这是毕玉芬任职期间经手的所有重大项目合同、付款凭证及审批流程记录,原件及电子扫描件均已在此。”宋晓倩的声音清晰平稳,听不出任何波澜,目光扫过审计人员专注的脸,“高总特别指示,务必全力配合,提供一切所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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