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浓墨般泼洒在百金贵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,顶层办公室内仅一盏孤灯亮着,将高志豪的身影拉得颀长,投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。他指间的雪茄燃着猩红火点,烟雾缭绕中,那张惯常冷峻的面容竟难得地浮起一丝倦怠。
办公桌上摊开的并非技术报告或财务报表,而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。照片里,年轻的毕玉芬抱着年幼的高志豪,站在晨曦微露的花园中,笑容温柔。那时的她尚未成为手腕强硬的女总监,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。而他掌心那道月牙形的疤痕,本是儿时调皮摔倒留下的印记,如今却成了执掌权力的隐秘符号。
“高董,”宋晓倩的声音自门口传来,带着一丝犹豫,“这么晚了,您还未休息?”
她依旧身着黑色套装,领口微敞,露出纤细的脖颈。手腕上的绷带早已拆除,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,与高志豪掌心的月牙遥遥呼应——那是上次为救他所留的伤,亦是两人之间无法言说的牵绊。
高志豪没有回头,只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中,沉声开口:“在想你。”
宋晓倩走近,将一杯热咖啡轻放在他手边,语带娇嗔:“真的吗?”
“马来西亚的建厂计划,法务部又发来几封邮件,有些细节需您确认。”
“放下吧。”高志豪的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宋晓倩走到他身后,轻吻他的脸颊,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轻声道:“今日发布会后,我见您盯着那份授权文件看了许久。”
高志豪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,随即恢复如常,语气淡漠:“不过是例行公事。”说罢,他试图回吻她,宋晓倩却侧身避开。
“例行公事?”她转过身,直视着他的眼睛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,“高志豪,在我面前,你还要装到何时?”
这是她首次如此直呼其名,骤然打破了两人间森严的上下级壁垒。
高志豪终于转头,目光锐利如刀:“宋晓倩,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“我的身份?”宋晓倩苦笑一声,“是您的特助,还是……另一个带着月牙疤痕的人?”
她抬起手腕,那道浅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:“您以为我真的不知这疤痕的意义吗?毕玉芬当年救我时,曾无意提及,这是高氏血脉的印记——唯有真正的继承人身边,才会出现拥有相似疤痕的守护者。”
高志豪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从未想过,宋晓倩竟知晓如此之多。
“所以,你接近我、留在我身边,皆是因为这个?”他的声音冰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宋晓倩的目光变得复杂,“起初,我确实是奉吴德才之命,作为您的守护者。但这么多年……”
她顿了顿,似在寻找合适的措辞,最终只低声道:“您掌心的疤痕每次发作时,我手腕的伤也会隐隐作痛。这般奇妙的联系,难道仅是巧合吗?”
高志豪猛地起身,背对着她,声音低沉:“够了。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。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。”
“分内之事?”宋晓倩上前一步,几乎贴在他背上,“当您启动‘晨曦计划’、撕碎毕玉芬认罪书时,可曾想过,她为何要那般做?可曾怀疑过,令尊的死,当真是一场意外?”
这话如惊雷般劈在高志豪心头。他猛地转身,双手钳住宋晓倩的肩膀,眼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:“你想说什么?”
宋晓倩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,字字清晰:“我想说,毕玉芬留给您的,不止是‘晨曦计划’与高氏信托,还有一份她至死守护的秘密。而那份秘密,便藏在令尊死前签署的文件里。”
她顿了顿,望着高志豪紧绷的下颌,轻声道:“高志豪,您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,实则不过是在沿着吴德才为您铺就的道路前行。而我,既是您的守护者,亦是他安插在您身边的棋子。”
“棋子?”高志豪松开手,后退一步,眼中满是震惊与受伤,“在你心中,我竟只是一个需要被操控的棋子?”
“不是的!”宋晓倩急忙摇头,眼中泛起泪光,“或许起初是,但如今……我看着您从隐忍的复仇者,一步步走到今日;看着您为百金贵呕心沥血;看着您掌心的疤痕一次次发作,却依旧咬牙坚持……”
她的声音哽咽:“我承认,我对您的情感,早已超越了守护者的职责。可毕玉芬的遗命、那份不能言说的秘密,如同无形的墙,横亘在我们之间。”
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唯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。高志豪望着宋晓倩含泪的双眼,心中首次泛起动摇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棋局的掌控者,却未料想,自己与身边之人皆深陷于巨大的迷局之中。
“那份文件……”高志豪艰难开口,“究竟是什么?”
宋晓倩深吸一口气,抹去眼泪,从随身文件夹中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,递到他面前:“这是令尊高飞远临终前签署的证据,亦是毕玉芬嘱托我在您真正掌控百金贵后交给您的东西。她说,当您看到这份文件时,自会明白一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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