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志豪眼中倏地窜起一缕微弱的光,像濒死者抓住的最后一线生机。这件事要比两年前自己夺得董事长的宝座还要棘手。
“但是,”王莹莹话音陡转,字字如淬火的钢钉,砸得空气都震颤起来,“第一,立刻让宋晓倩从你眼前彻底消失!调职、开除,手段你自己选,我要她明天就从百金贵集团蒸发,再不许出现在百金贵!”
“第二,”她向前逼近半步,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刺过来,“你名下所有婚后共同财产的股份,还有城东那套湖滨别墅,现在、立刻、无条件转到我名下。这是你背叛婚姻的代价,也是我和念念后半辈子的保障。”条件清晰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肉,精准挑断他的经济命脉——这不仅是惩罚,更是要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,把最核心的资产攥进自己掌心。
高志豪的脸瞬间拧成了紫青色。第一条,意味着要亲手将刚确认心意的宋晓倩推开,这对两个纠缠渐深的人而言,无异于凌迟。第二条更像剜心——股份关乎他在集团的话语权,别墅是他对外炫耀的资本,王莹莹哪里是谈判,分明是拿着刀在他心口割肉!
“莹莹!”他猛地拔高声音,愤怒混着难以置信的痛楚炸开,“你这是逼我!股份和别墅……”
“觉得我要多了?”王莹莹冷笑着打断,嘴角勾起,眼神却骤然飘向门口——那里不知何时立着个小小的身影,抱着小熊玩偶,揉着惺忪的睡眼。
“爸爸?妈妈?你们在吵架吗?”念念稚嫩的声音裹着不安,像根细针戳破了书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高志豪所有的怒火瞬间卡在喉咙里,仿佛被冰水从头顶浇透,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。他转头望着女儿澄澈懵懂的眼睛,铺天盖地的愧疚和羞耻几乎要将他溺毙。他无法在女儿面前,将这场丑陋的争执继续下去。
王莹莹脸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,换上母亲独有的柔软。她快步走过去,蹲下身将女儿拥入怀中:“没有吵架呀,宝贝。爸爸妈妈只是在……商量点事情。是不是吵醒你了?来,妈妈抱你回房间睡觉。”她抱起念念,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僵在原地、面如死灰的高志豪,径直走出了书房。
儿童房的门在身后合上的刹那,王莹莹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听着女儿渐渐均匀的呼吸声,眼底只剩下寒潭般的决绝,以及暗火般灼烧的恨意。
高志豪的“对不起”和“弥补”,简直可笑得像废纸。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保那个女人?还在计算得失?
她王莹莹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既然丈夫靠不住,那就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,让背叛者付出血的代价,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“宋秘书”,好好尝尝招惹不该惹的人,会是什么下场!
第一步,就从明天去公司开始。她倒要亲眼看看,当自己以高太太的身份,出现在那个“宋秘书”面前时,对方脸上会绽放出怎样精彩的表情。她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看清楚,谁才是这个集团、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!
高志豪独自站在死寂的书房里,桌上那张照片刺眼得像团火,妻子消失的方向冷得像冰窖,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。妻子的条件像铁链,女儿的眼神像枷锁,宋晓倩含泪的脸像烙铁,将他死死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裂痕早已爬满婚姻的墙,家早已不成家。而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风暴,才刚刚卷起第一阵狂澜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,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。
清晨的阳光带着近乎残忍的透亮,穿透百金贵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,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。空气里飘着高级地毯与现磨咖啡的混合气息,那是王莹莹既熟悉又陌生的、属于高志豪的另一个世界的味道。
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发出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闷响。王莹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,珍珠白的色调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瓷,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。精心描画的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手中那只铂金包在晨光下泛着冷光,她步履从容,目标明确地走向总裁秘书室。沿途的员工,无论高管还是职员,都惊愕地望着这位极少露面却气场全开的高夫人,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侧身让路,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实质。
宋晓倩正低头整理会议纪要,阳光勾勒着她年轻专注的侧影,带着种未经世事的纯然。她一上班,给志豪泡了杯咖啡,准备送过去,顺便看看志豪,丝毫没有预感危机就要来临。
“宋秘书。”王莹莹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凌坠地般清脆,带着不容置喙的穿透力,瞬间刺破了秘书室的宁静。
宋晓倩猛地抬头,看清门口那道裹挟着寒意的身影时,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得一干二净,握着鼠标的手指骤然收紧,指节泛出青白。她那双曾显得清澈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惊恐、慌乱、心虚,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抗拒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,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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