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暴的气浪夹杂着钢铁碎片、木屑和浓密的尘埃,如同冲击波般横扫整个走廊尽头!阿彪被这股巨力狠狠掀飞出去,后背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,眼前一黑,喷出一口鲜血,手中的枪脱手飞出!
高志豪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、足以撕裂一切的巨力狠狠撞击在他的后背和侧腰!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、碎裂!他护着笔记本的左臂被一块飞溅的铁皮边缘狠狠刮过,火辣辣的剧痛传来,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袖!
“砰!”
他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,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掼进了那个狭窄的三角夹角!后背、肩膀猛烈地撞击在冰冷坚硬的防火柜铁皮和档案柜底座上,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喉头一甜,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涌上口腔,被他死死咬牙咽了回去!巨大的尘埃云瞬间将他吞没,呛得他几乎窒息!
世界在轰鸣、旋转、崩塌!
耳边是持续不断的金属扭曲呻吟、重物砸地的闷响、尘埃簌簌落下的沙沙声……还有他自己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而痛苦的喘息!
他蜷缩在狭窄、布满锋利金属边缘和碎片的角落里,被倒塌的钢铁巨兽和防火柜死死卡住,动弹不得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。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温热的血顺着小臂流下,滴落在怀中那本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上,与封面上宋英杰那早已干涸的深褐色血迹,诡异地交融在一起,形成一片更加刺目、更加不祥的暗红。
眼前一片混沌,只有呛人的尘埃。应急灯的光芒在尘埃云中艰难地穿透,形成一道道惨白扭曲的光柱,无力地照射着这片如同被轰炸过后的废墟。
倒塌的档案柜堆成了一座扭曲的钢铁坟墓,将他与阿彪,与那个黑暗中的袭击者,与唯一的逃生通道——楼梯间,彻底隔断!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、尘土味、血腥味,以及……死亡的气息。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废墟。
只有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沉降的细微声响,以及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压抑不住的、带着血腥味的粗重喘息。
袭击者呢?阿彪呢?
高志豪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活动的脖颈,试图透过钢铁的缝隙和尘埃的帷幕看清外面的情况。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钻心的疼痛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一阵极其轻微、如同水滴落在金属上的声音,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,从倒塌的档案柜废墟的另一侧,清晰地传了过来。
那不是水滴。
是高志豪无比熟悉的,军靴靴底,轻轻敲击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声音。
正不疾不徐地,朝着他被困的这个角落,一步步靠近。
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军靴叩击冰冷水泥地的声响,像丧钟的颤音,在尘埃弥漫的死寂废墟中荡开。每一次落下,都精准碾过高志豪濒临崩断的神经。那声音穿透钢铁扭曲的呻吟与尘埃沉落的沙沙声,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从容,由远及近,直逼他困身的狭窄囚笼。
浓重的尘埃如凝固的灰雾,在应急灯惨白断续的光柱里缓缓沉浮。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滚烫沙砾,喉咙深处翻涌着铁锈与血腥交织的甜腥。高志豪蜷缩在倒塌档案柜与防火柜形成的三角夹角中,后背与侧腰的撞击痛如烧红钢针反复扎进骨缝。左臂被铁皮撕裂的伤口火辣辣灼烧着,温热血液浸透衣袖,黏腻地裹住小臂,再顺着指尖滴落,在怀中深蓝色硬壳笔记本的封面上砸出点点深色印痕。
“嗒。”
脚步声停在废墟之外,仅隔一层扭曲的铁皮与堆积如山的文件碎屑。
一只戴黑色战术手套的手粗暴拨开沉重的尘埃云,像撕开肮脏帷幕。阿龙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缝隙外,应急灯惨白光线勾勒出他冰冷的棱角。那双曾写满敬畏顺从的眼睛,此刻空洞如深渊,映不出丝毫光亮,唯有纯粹无温的杀意。嘴角却勾起极细微的弧度,像冰面上凝固的狞笑,令人骨髓生寒。
他微微俯身,视线穿透尘埃缝隙精准锁定高志豪,在他染血的左臂、因剧痛扭曲的脸庞上扫过,最终如秃鹫锁定腐肉,死死钉在他紧护胸前的深蓝色笔记本上。
高志豪后背抵着冰冷的防火柜,侧腰被变形的档案柜铁皮卡得生疼。左臂伤口仍在渗血,温热液体顺着指尖滴落,在积尘地面晕开暗红。肋骨传来的钝痛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碎玻璃,怀中笔记本硌着胸口,硬壳仿佛与骨骼相融。封面上“1709”四个烫金数字在微光下若隐若现,像只冷眼,注视着这场生死终局。
脚步声停在废墟边缘。
隔着扭曲铁皮与弥漫尘埃,他看不清对方的脸,只望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,如嵌在黑暗里的剪影。对方没有立刻动手,似在观察,玩味猎物最后的喘息。
“高总,”低沉沙哑、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穿透寂静,“十七年了,你还是这么能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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