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金贵集团总裁办公室内,气氛凝重如铁。
秦云龙如同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,暴躁地来回踱步。突然,他抓起手机狠狠砸向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地面,发出一声闷响:“废物!全都是废物!连个人都看不住!高志豪明显是在使调虎离山之计!立刻增派人手,封锁所有入口,特别是13号柜区域!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!”
他猛地转身,凌厉的目光射向一直静立一旁的宋晓倩:“还有你!证监会那边怎么回事?李处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?是不是你泄露了什么?!”
宋晓倩脸色苍白,但这并非出于恐惧,而是脑海中不断拼凑的记忆碎片与此刻巨大的心理压力所致。她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件袋——里面装着“蛇眼”高建业交给她的,关于秦云龙转移资产的“证据”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,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冤枉的颤音:“高总,李处长询问的所有材料,都是基于集团内部可查的流水和您之前签过字的文件。我怎么可能……又能透露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?”
她恰到好处地停顿,眼中流露出挣扎与忠诚被质疑的痛楚:“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应对。秦云龙突然前往保管库,目标很可能是13号柜里的东西。如果那里真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原始文件……”
高志豪瞳孔骤然收缩,猛地想起父亲高建业曾含糊提及的“旧东西”。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,瞬间疯狂滋长。他一把抓起外套:“你跟我去保管库!现在!马上!路上你给李处长回电话,就说……我们发现了关于十年前资金案的新线索,约他……不,就约他现在在保管库附近见面!我们要主动提交证据!”
宋晓倩心中一凛,腹中的胎儿仿佛也感知到紧张气氛,轻轻动了一下。她立刻明白了高志豪的意图——他想抢先拿到或销毁证据,拉证监会下水,搅浑局面,甚至可能反咬一口。
而这正好落入了高志豪设下的圈套。他需要的正是秦云龙自乱阵脚,主动将“证据”呈上台面,并将宋晓倩带到这个漩涡中心。
“是,高总。”宋晓倩低下头,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,取出手机开始执行命令。她的指尖微微发颤,并非因为要欺骗秦云龙,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正在成为高志豪棋盘上的一颗棋子,一颗既刺向秦云龙、最终也可能指向那位“前辈”的棋子。这一切,又与殷雄伟的警告、父亲的死亡真相交织在一起,令她几乎窒息。
保管库侧门,王莹莹用一枚秦云龙事先给她的老旧门禁卡——很可能是刀叔留下的——成功潜入。她按照便签纸上的指示,灵活地避开监控死角,迅速找到了13号柜区域。
那面墙看起来与周围别无二致。她颤抖着摘下颈间的月牙吊坠,深吸一口气,将吊坠尖端插入墙壁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中。
轻轻一按,一小块墙板无声地弹开,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。里面静静躺着一份泛黄的文件袋。
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,迅速取出文件袋塞进随身携带的防水包,再将墙板恢复原状。
完成这一切,她沿着原路快速返回,给秦云龙发出了预设好的安全信号。
正门口,收到信号的秦云龙脸上咄咄逼人的神色瞬间收敛,转而浮现出一抹讥诮的冷笑。他对仍在试图“请示”的保镖头目说道:“算了,看来高总的人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。告诉秦云龙,有些东西,不是他藏得深就没人能找到。”
说完,他利落转身回到车上。黑色轿车在雨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,绝尘而去,留下一群面面相觑、惊疑不定的保镖。
几分钟后,高志豪的车队呼啸而至。他带着宋晓倩和更多手下气势汹汹地冲进保管库,直奔13号柜。
然而,那里早已空空如也。暗格敞开着,里面空无一物。
“秦!云!龙!”高志豪额角青筋暴起,怒吼声在空旷的保管库里回荡。他猛地看向宋晓倩,眼神疯狂:“给李处长打电话!就说我们掌握了秦云龙窃取集团机密、企图篡改十年前证据的确凿情况!约他明天老地方茶馆见!我要让他亲眼看看,谁才是跳梁小丑!”
宋晓倩看着近乎失控的高志豪,想起秦云龙离去时那抹意味深长的冷笑,心中一片冰凉。她明白了,高志豪根本不需要亲自拿走文件,他只需要逼秦云龙来“发现”文件丢失,从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明天中午的茶馆之约。
而秦云龙,正一步一步,严格按照高志豪的剧本在走。她自己,则成了推动这个剧本的关键信使——由她,亲口向证监会“坐实”高志豪的狗急跳墙和“无辜受害”。
雨还在下,宋晓倩站在冰冷的保管库里,看着高志豪暴怒的背影,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而冰冷的棋局,身不由己。而高志豪,那个她曾以为需要庇护的男人,正冷静地隐藏在幕后,操纵着一切,包括她的行动和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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