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关传来门铃声时，番茄牛腩刚倒进砂锅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。开门是技术部的张哥，手里拎着一兜刚烤的蛋挞，后面跟着小林和小周，小周怀里还抱着一盆多肉，叶片胖乎乎的，透着青涩的劲儿。
“高哥，晓倩姐，这是我妈种的多肉，说放你们家阳台正好，沾沾你们的好运气。”小周有点腼腆，把多肉递过来时，眼睛先瞟向了客厅书架——那本“方舟算法初代计划书”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，封面上的签名在阳光下格外清晰。
“快进来坐，牛腩还得等会儿，先吃点蛋挞。”宋晓倩接过多肉，引着他们往客厅走。张哥一看见笔记本就凑了过去，手指轻轻摸着泛黄的纸页，笑着说：“我刚进方舟的时候，高哥就跟我提过这个本子，说当年他和孙姐写计划书时，连打印机都买不起，是手写了好几遍才定的稿。”
小林也凑过来，翻到夹着拍立得的那一页，眼睛亮了：“哇，高哥那时候好年轻啊！孙姐站在旁边，看着就特别飒——对了高哥，孙姐现在在新加坡还做算法吗？”
“做呢，上周跟我微信说，刚牵头了一个跨境物流的算法优化项目。”高志豪端着果盘走过来，顺势坐在沙发上，“她还说，等项目稳定了，想回来看看咱们方舟现在的办公室，说当年挤十平米出租屋的时候，做梦都想有个能晒太阳的工位。”
小周听得入了神，小声说：“我现在也挤在合租的小房间里写代码，每次觉得累的时候，就想高哥你们当年那么难都过来了，我这点苦算什么。”
这话让高志豪心里一暖，他拿起笔记本递给小周：“你拿着看看，里面有很多当年我们踩过的坑，比如代码报错的解决方案，还有和客户沟通的小技巧——说不定对你有用。方舟不是我和孙姐的，是所有想把算法做好的人的，你们现在的样子，就是当年的我们。”
小周双手接过笔记本，指尖有些发紧，像是捧着一份沉甸甸的礼物。
傍晚时分，砂锅掀开的瞬间，浓郁的番茄香裹着肉香满屋子飘。大家围坐在餐桌旁，桌上摆着刚端上来的番茄牛腩，旁边是装着焦糖色梧桐叶的玻璃罐，阳光斜斜地照在罐子里，叶片的脉络像镀了层金边。
“我先尝一口！”小林夹了块牛腩，嚼了两下眼睛就弯了，“绝了！比我上次在川菜馆吃的还香——高哥，你这手艺是不是跟孙姐学的？”
“是她教我的。”高志豪笑着给宋晓倩夹了块番茄，“当年她总说，做算法要用心，做饭也一样，番茄要炒出沙，牛腩要焖到脱骨，才够味。”
话音刚落，宋晓倩的手机响了，屏幕上跳着“丽丽姐”三个字。她接起电话，刚说了句“丽丽姐，我们正吃你教高哥做的番茄牛腩呢”，就被对面的声音打断：“真的吗？我可太馋了！刚好我这边下班了，能不能开个视频，我云吃一口？”
宋晓倩把手机架在餐桌中央，点开视频通话。屏幕里很快出现孙丽丽的脸，她刚卸下职业装的外套，穿着浅色的针织衫，背景是新加坡的夜景，霓虹在落地窗外闪着光。
“大家好啊！”孙丽丽挥了挥手，看见桌上的砂锅就笑了，“哇，看着就好吃！张哥，你是不是又抢着吃牛腩了？当年你每次来我们出租屋，都把牛腩挑光！”
张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孙姐，现在不敢抢了，得给小周留着，让她多吃点，好好干活！”
众人都笑了起来，小周举着筷子跟孙丽丽打招呼：“孙姐好，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小周，我刚看了您和高哥的笔记本，特别受鼓舞！”
“是吗？”孙丽丽眼里闪着光，“那本笔记里藏着我们最笨也最认真的日子，你能看懂里面的坚持，就比什么都强。好好做，方舟以后就靠你们年轻人了。”
视频里的孙丽丽说着，又看向高志豪和宋晓倩：“我上周路过一家花店，看见有向日葵，就想起晓倩喜欢，本来想寄一束，结果这边快递到国内要好久——等我回去，亲自给你带，再吃高哥做的番茄牛腩。”
“好啊，我们等你。”宋晓倩笑着点头，眼里映着屏幕的光。
视频通话聊了半个多小时，直到孙丽丽那边要去赶地铁才挂断。挂了电话，张哥忽然说：“其实我昨天跟客户谈的时候，还提了咱们当年的故事——客户说，现在很少有公司能像咱们这样，把初心记这么久，所以当场就签了合同，是个助农的项目，帮农户做农产品的物流算法优化。”
“真的？”高志豪眼睛一亮，“这可是咱们一直想做的事！之前总说想把算法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。”
“是啊！”小林激动地说，“我已经开始查资料了，下周就能出初步的方案！”
餐桌旁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助农项目的计划，小周拿着笔记本，认真地记着每个人的想法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，和当年高志豪、孙丽丽写计划书时的沙沙声，渐渐重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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