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家小型传媒公司做后台技术员,日常工作就是监控我们公司运营的几个直播平台的异常状况。薪水不高,但胜在清闲,大部分时间只需要盯着屏幕,确保系统正常运行。
三个月前,公司新上线了一个名为“幽冥直播”的平台,主打灵异探险和都市怪谈。为了吸引眼球,老板不惜重金聘请了几位号称能“通灵”的主播,直播各种招魂游戏和凶宅探险。
起初一切正常,虽然内容猎奇,但无非是些故弄玄虚的表演。直到我们签下了一位名叫“夜眼”的主播。
夜眼从不露脸,直播时总是戴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面具。他的直播内容很特别:深夜独自探访各种传说中的凶地,与“另一侧”的居民交流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他的直播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——无故移动的物体,突然响起的脚步声,还有那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苍白面孔。
更奇怪的是,夜眼的直播总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,又在最诡异的时候突然结束。而且,他的直播间从不需要我们技术人员维护,仿佛自成体系。
“这家伙肯定用了不少特效。”同事小李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说,“不过观众就吃这一套,你看他直播间的人气,都快赶上我们平台的头部主播了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却有些不安。作为后台技术人员,我能看到一般观众看不到的数据。夜眼直播间的流量模式很奇怪,总是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达到峰值,而这个时段的活跃用户IP地址大多无法追踪。
一晚值班,我照例监控各直播间状况。凌晨两点,夜眼的直播间突然开启。画面中,他站在一栋废弃医院的大厅里,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。
“今晚,我们来探访这所被遗忘的精神病院。”夜眼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,听起来冰冷而诡异,“据说,这里的病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,只留下空荡荡的病床和未完成的日记。”
他缓缓走上楼梯,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。在二楼的一间病房前,他停下脚步。
“有观众问,怎么与另一侧建立联系?”夜眼轻声说,“很简单,只要你真心想看见,它们就会回应你。”
他推开病房门,手电光照向角落。那里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,屏幕满是雪花。
“比如现在,就有一位朋友正在观看我们的直播。”
随着他的话音,电视屏幕上的雪花突然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。直播间里的弹幕瞬间爆炸。
“特效牛逼!”
“卧槽吓死我了!”
“演员安排好的吧?”
我皱紧眉头,调出后台数据。数据显示,此刻确实有一个用户正在通过那台老式电视机访问直播——这根本不可能!
接下来的直播更加诡异。夜眼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与看不见的对象对话,病房的门一扇接一扇地自动关上,远处传来轮椅滚动的声响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在路过一个破碎的镜子时,镜中映出的不是夜眼的身影,而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。
直播在凌晨三点三十三分突然中断,就像被人掐断了信号。
第二天,我向老板汇报了夜眼直播间的异常数据。老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:“只要能吸引流量,管他用什么手段。你知道他昨晚的直播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新用户吗?”
我无言以对。的确,夜眼的人气一路飙升,甚至带动了整个平台的发展。
但怪事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。
先是值班的保安说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听见有人低声交谈,监控画面却显示一切正常。然后是我们技术部的打印机在深夜自动运行,打印出大量杂乱无章的符号和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更可怕的是,几个经常观看夜眼直播的同事开始出现异常:精神恍惚,黑眼圈深重,常常自言自语。其中一人甚至坚持说自己的手机里多了数百张“不认识的人”的照片。
一周后,夜眼再次开播。这次的地点是一栋传说中的凶宅,据说曾有一家五口在这里离奇死亡。
“今晚,我们来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。”夜眼在客厅中央摆下五盏蜡烛,围成一个圆圈,“邀请这里的原住民与我们交流。”
蜡烛无风自燃,火焰呈现诡异的蓝色。夜眼盘腿坐在圆圈中央,低声念诵着某种咒文。
温度骤然下降,镜头前甚至出现了白雾。这时,夜眼突然抬起头,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:
“后台的技术员,我知道你在看。你注意到那些异常数据了吗?那不是故障,是它们正在观看我们的直播。”
我浑身一颤,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。他怎么会知道我在监控?
直播画面开始闪烁,在闪烁的间隙,我隐约看到夜眼身边多了几个模糊的身影。弹幕疯狂滚动,观众们既害怕又兴奋。
“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。”夜眼突然说,“下次,我们将尝试真正的跨界交流。”
直播结束。我呆坐在控制台前,背脊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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