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劳周叔费心。”林晚星往前一步,脸上甚至浮起一丝堪称甜美的微笑,但眼底的寒芒却锐利如刀锋,“是我‘执意’请鸿飞哥进来的。”
她的笑容是蜜糖裹着的刀锋,温柔里藏着致命的锋芒。
“晚星!”陈奥莉的声音陡然拔尖,带着长辈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强烈的不耐烦,“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!王先生他……”
“陈阿姨,”林晚星打断她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千斤坠,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无形的回响,“在送客之前,我想请教您几个问题。” 她微微歪头,眼神清澈无辜,却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,“您刚才高论里的‘阴沟里爬出来的’、‘打扫马厩的下人’、‘下贱胚子’……这些……形容词,不知是在描述哪位?”
大厅死寂。中央空调的冷风呼呼作响,却吹不散凝固的窒息感。
老周恨不得原地蒸发。
董屿白抱着手臂,斜倚在冰凉的门框上,脸上惯常的嬉笑荡然无存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审视。
陈奥莉显然没料到林晚星会如此直接、如此不留余地地当面复述!她保养得宜的脸颊肌肉抽搐了几下,震惊和狼狈掠过,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吞噬:“林晚星!注意你的语气!我是你长辈!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……”
“正因为念着母亲,我才必须问个明白。”林晚星微微欠身,姿态优雅得像在行礼,语气却比手术刀更冰冷,“您是长辈,是我母亲生前情同姐妹的挚友,更是我家‘明筑设计’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。正因为这层关系,我才更要提醒您——恶语伤人六月寒。”
“寒?他也配心寒?!”陈奥莉气极反笑,空调冷气都压不住她脸上的燥红。
“怕您一时口快,寒了人心,也寒了根基。”林晚星语速加快,逻辑链清晰得像精密仪器,“‘阴沟里爬出来的’?鸿飞哥是凭自己实力考入名校、靠全额奖学金完成学业、被我父亲林国栋先生以最高规格聘请的高级人才顾问。您这番话,是在质疑林董事长的识人眼光,还是暗示我们林家只配与您口中的‘阴沟产物’合作?”
陈奥莉脸色瞬间铁青:“林晚星,你不用给我扣大帽子!我……”
“‘打扫马厩的下人’?”林晚星根本不给她喘息之机,声音陡然带上一种沉痛的凌厉,“陈阿姨!我母亲若在天有灵,知道她视若亲妹的好友,在她女儿抑郁厌食、瘦骨嶙峋躺在ICU里等死时,将那个日夜守在我病床边、用专业知识帮我重建认知、把我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人,侮辱成‘打扫马厩的下人’……您猜,她是会心寒如坠冰窟,还是会怒其不争?!”
以前没看出这个小妮子如此伶牙俐齿。
陈奥莉被这“亡母牌”重锤砸得眼前发黑,精心维持的优雅摇摇欲坠,胸口剧烈起伏。
不行,她不能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了气度。
她猛地转向儿子董屿白,眼神里充满了慌乱、愤怒和强烈的求救信号——屿白!你是死的吗?!还不快管管这个疯丫头!
董屿白接收到了他妈妈那近乎实质的求救目光。他站直身体,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,然后一脸“我只是个诚实boy”的无辜表情,对着陈奥莉耸了耸肩:
“妈,晚星说话是有点冲……”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,在陈奥莉眼中刚燃起一丝微弱希望时,话锋如刀,陡然劈下,“但,您刚才骂的那些话,何止是过分?简直是突破天际的刻薄。刷新我认知下限了都。这不像您。周叔,您说,我妈平时训人……都这么‘别致’吗?”
他的补刀又精准,又致命。像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。
无辜被架在火上烤的老周:“……” 地缝在哪儿?
他嘴唇哆嗦得像风中落叶,最终悲壮地闭上眼。
陈奥莉如遭五雷轰顶!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儿子!他不仅不帮她,反而当众指责她“突破天际的刻薄”、“刷新认知下限”!甚至拉上管家一起默认!这简直是公开的、毫不留情的背叛!
她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和强撑的体面,被亲儿子这记精准狠辣的补刀彻底碾碎!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陈奥莉指着林晚星和董屿白,精心保养的手指抖得像帕金森,脸因极致的愤怒、羞耻和被至亲背刺的痛楚而扭曲变形。
她想尖叫,想怒骂,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。
“好……好!好得很!林晚星!董屿白!”她声音尖利破音,色厉内荏,“你们……你们给我等着!” 狠话放得毫无气势,更像是一声凄厉的哀鸣。
她猛地转身,冲向楼梯,背影狼狈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。
“砰——!!!” 二楼传来的、几乎震落水晶灯的惊天动地的摔门声,如同胜利的号角!
大厅里一片寂静,只剩下中央空调卖力工作的嗡嗡声。
老周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钦佩,默默躬身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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