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茶点上桌,青瓷茶杯里盛着清澈茶汤,热气袅袅升起,氤氲了窗外的街景,几碟点心摆放精致,入口清甜软糯。苏菲菲端起茶杯,浅啜一口,醇厚茶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,连日来的紧绷感终于稍稍缓解。她望着窗外街上往来的行人,有人挑着担子匆匆赶路,有人并肩谈笑慢行,孩童追着蝴蝶奔跑,那份寻常人家的烟火气,竟让她生出几分向往,眼底漾起浅浅暖意。
就在这时,雅间门被轻轻敲响,不等她回应,一道熟悉的温婉声音传来:“菲……姑娘,许久不见。”
苏菲菲抬眸望去,门口站着的正是如意楼老板沈疏桐,她身着淡青色衣裙,气质温婉娴静,当年苏菲菲尚是医户之女时便与她相识,偶尔来此品茶闲谈,也算有几分交情。
“沈老板。”苏菲菲微微一笑,抬手示意她进来,“今日倒巧。”
沈疏桐缓步走入,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,虽见她衣着朴素,却难掩周身日渐沉淀的威仪,那份从容大气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医户之女可比。她轻声笑道:“姑娘如今身份不同了,还肯来我这小地方,真是蓬荜生辉。”
苏菲菲闻言,淡淡一笑,指尖转动着茶杯:“身份再变,也需一处地方喘口气。沈老板这里,依旧是我心中最清净的所在。”
两人闲聊起来,沈疏桐知趣地避开朝堂之事,只说些京中趣事、新出的茶品心得,偶尔提及郊外的花木长势,语气轻松惬意。苏菲菲静静听着,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,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,眼底的疲惫也淡了几分。
然而,这份惬意并未持续太久。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,桌椅碰撞声、器物破碎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男子的叫嚣,打破了如意楼的宁静。
护卫立刻警惕起来,身形一闪挡在苏菲菲身前,手按腰间佩刀,目光锐利如鹰。苏菲菲眉头微蹙,眼底暖意褪去,沉声道:“去看看发生了什么。”
一名护卫应声下楼,片刻后快步返回禀报:“殿下,是几名纨绔子弟在楼下闹事,强行调戏店家侍女,侍女反抗,他们便动手砸了桌椅。”
苏菲菲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,指尖紧紧攥住茶杯,杯沿微微泛白。她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,却见不得这般仗势欺人、欺凌弱小之事,更何况,如今她身为皇太女,护佑百姓、整顿风气本就是职责所在,更不能对这种乱象坐视不理。
“下去看看。”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脚步沉稳地朝楼下走去。
下楼时,只见几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围着一名蜷缩在地的侍女,侍女衣衫凌乱,满脸泪痕,双手紧紧护着胸口,瑟瑟发抖;为首的男子身着锦缎长袍,腰间挂着玉佩,面容嚣张,正抬脚踩着地上的碎瓷片,叫嚣道:“不过一个小丫头,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,敬酒不吃吃罚酒,敢反抗?砸!给本公子往狠里砸!”
周围的客人吓得纷纷避让到角落,满脸惶恐不敢作声,沈疏桐急得眼眶发红,上前阻拦却被一名跟班推开,踉跄着撞在桌角,疼得眉头紧锁,却依旧想上前护住侍女。
就在这时,苏菲菲缓步走出,声音清冷如冰,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喧嚣:“光天化日之下,调戏民女,损毁财物,好大的胆子。”
那侍郎公子回头,见说话的是一名容貌清丽、衣着朴素的女子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嗤笑道:“哪里来的野丫头,也敢管本公子的事?识相的滚一边去,免得本公子动手收拾你!”
护卫上前一步,厉声喝道:“放肆!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!”声音洪亮如雷,带着慑人的气势,周围的纨绔子弟皆是一愣,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侍郎公子被护卫的气势震慑了一瞬,却很快反应过来,仰头大笑:“小姐又如何?在这京中,还没人敢管我张公子的事!我父亲是吏部侍郎,得罪我,有你们好果子吃!”说着,抬手就要去推搡护卫。
苏菲菲冷笑一声,眼底寒意更甚,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玉佩,玉佩通体莹白,正面刻着“太女”二字,字迹遒劲,透着凛然威仪,她抬手亮出玉佩,声音冰冷刺骨:“是吗?那本太女,管不管得?”
“太女?!”张公子的笑声戛然而止,瞳孔骤然紧缩,目光死死盯着那枚玉佩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,身后的跟班们也吓得脸色发青,纷纷后退,不敢再上前半步。周围的客人见状,纷纷惊呼出声,连忙跪地行礼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臣……臣参见皇太女殿下,殿下饶命!臣有眼不识泰山,不知是殿下在此,求殿下恕罪!”张公子反应过来,连忙跪倒在地,磕头如捣蒜,额头撞在地面发出砰砰声响,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,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畏惧。
苏菲菲收起玉佩,目光冷冽地扫过他,语气冰冷: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。你身为朝廷命官之子,不思修身立德,反倒仗势欺人、欺凌弱小,损毁民财,可知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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