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宫深处,死寂如凝固的万年玄冰。粘稠的黑暗吞噬着一切,只有祭坛中央那枚暗红色的虎符,如同地狱深处的心脏,持续不断地搏动着妖异的血光。每一次搏动,都伴随着一股更加冰冷、更加凝练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煞之气扩散开来,在地宫的石壁上凝结出厚厚的、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寒霜。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陈年血腥、腐烂内脏和金属锈蚀的恶臭,在这极致的阴寒中,变得如同实质的毒液,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个人的肺部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麻痹。
“雷殛未灭其魂…残魄附在虎符上?!” 金花婆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,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惊骇和更深沉的绝望。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祭坛上那枚散发着不祥血光的虎符,枯瘦的手指因用力掐算而微微颤抖,“难怪!难怪它能借神社怨气,布这九阴邪阵!这虎符…是它怨念的根!是它魂魄的囚笼!更是它化魃的炉鼎!” 她猛地转向黑暗中僵尸张震彪那双如同凝固血焰的恐怖眼瞳,“这具披着血鳞的躯壳…只是它魂魄驱动的傀儡!真正的凶煞…是那枚吸了百年怨气、又吞了九条生魂的虎符!”
陈文道挣扎着从冰冷湿滑的地面撑起身子,胸口被阴风冲击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嘴角溢出的鲜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。他听着金花婆的话,感受着地宫中越来越浓烈的阴煞之气和虎符越来越强的搏动,一股冰冷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。虎符深藏阵中,有那即将化魃的僵尸躯壳守护,如何能毁?更可怕的是,虎符吸收九阴阵力和地脉阴煞的速度,正随着僵尸身上赤红鳞甲的蔓延而急剧加快!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恐惧——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
一声沉闷到极致、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,伴随着剧烈的震动,猛地从众人头顶传来!整个地宫如同遭遇了强烈的地震,穹顶的石块簌簌落下!祭坛周围的九具跪尸在震动中摇晃,额头的血符簌簌抖动!
“不好!上面…塌了!” 林建明惊骇地抬头,尽管什么也看不见,但那巨大的轰鸣和震动,只意味着一件事——后山荒冢坡,在持续不断的暴雨冲刷和阴雷轰击下,发生了更大规模的山体塌陷!覆盖在神社地宫之上的土层,被彻底掀开了!
紧接着——
“哗啦——!!!”
一道巨大的、惨白色的光柱,混合着冰冷刺骨的暴雨和无数碎石瓦砾,如同天河倒灌,猛地从地宫穹顶正中央轰然倾泻而下!
是月光!是暴雨!
塌陷的穹顶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!将外界狂暴的风雨和清冷惨白的月光,毫无保留地引入了这座深埋地底的邪恶祭坛!
惨白的月光如同巨大的探照灯,瞬间照亮了整个血腥狼藉的地宫!祭坛、跪尸、内脏符阵、那枚搏动着血光的虎符,以及矗立在祭坛前、如同披覆着地狱熔岩战甲的僵尸张震彪,都在这一刻暴露无遗!雨水如同冰冷的瀑布,疯狂地冲刷着祭坛,冲刷着僵尸身上那些妖异的赤红鳞甲!
“嗤嗤嗤——!!!”
令人头皮发麻的异响骤然响起!
僵尸张震彪身上那些在血光映照下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赤红鳞甲,在接触到冰冷暴雨的瞬间,竟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泼上了冷水!大股大股腥臭无比、粘稠如同沥青的暗红色血雾,伴随着刺耳的“嗤嗤”声,从鳞甲的缝隙中猛烈地蒸腾而起!那血雾带着浓烈的尸腐恶臭和一种灼热的气息,瞬间弥漫开来,将惨白的月光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!
僵尸发出了痛苦而暴怒的咆哮!它那覆盖着鳞甲的身躯在暴雨的冲刷下剧烈地颤抖着,蒸腾的血雾让它如同笼罩在血色地狱的魔神!然而,这看似克制的暴雨,却带来了更恐怖的变化!
在血雾蒸腾和惨白月光的双重映照下,僵尸的身躯非但没有萎缩,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高大、凝实!它身上那些尚未完全覆盖的鳞片缝隙,在血雾和月华的滋养下,正疯狂地滋生出新的、更加细密、更加妖异的赤红鳞甲!鳞甲的光芒在血雾中流转,如同活物般呼吸!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、更加令人窒息的威压,如同实质的海啸,从它身上爆发出来,狠狠压向地宫中的幸存者!
暴雨非但没能阻止它,反而像催化剂,加速了它借助九阴阵力和月华完成最后蜕变的进程!那蒸腾的血雾,是它体内积蓄的阴煞尸气被雨水强行逼出,反而在月华下与雨水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融合,如同为它披上了一层燃烧的血焰战袍!
“它在借雨淬体!借月凝煞!” 陈文道看着眼前这超出认知的恐怖景象,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嘶哑,“这孽畜…对阴煞之力的运用已近妖邪!不能再等了!”
他猛地看向身旁同样被眼前景象震撼的金花婆,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:“金花婆!助我!用你的‘七情引魂咒’!逼它看这虎符!看它自己造的孽!看它魂魄深处那被怨念掩盖的最后一点‘真灵’!” 他一边嘶吼,一边不顾一切地从怀中掏出那面布满裂痕、光华黯淡的八卦铜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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