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马远画的路线穿过黑风洞的侧道,脚下的积雪渐渐变成了灰黑色的岩石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煞之气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万魂渊的雾气比想象中更浓,白茫茫的一片,能见度不足三丈,连脚下的路都得靠马远用拐杖不断试探才能辨认。
“前面就是雾隐台,是万魂渊边缘唯一能立足的地方。”马远停下脚步,指着雾气深处,“我上次在洞里远远看到的黑衣人,就是往这边走的。”话音刚落,雾气中突然传来沉闷的鼓点声,“咚咚”的节奏像敲在人心上,每一声都让镇魂玉的发烫感加重一分。
林砚攥紧桃木剑,纯魄之力顺着手臂蔓延到指尖,勉强拨开身前的浓雾:“鼓声在聚魂,他们的仪式已经开始了。”雾气被驱散的瞬间,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石台——台基由黑色岩石堆砌而成,上面刻满了扭曲的噬魂符文,台中央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,鼎口正冒着滚滚黑雾,鼓点声正是从鼎身传来的。
“是聚魂鼎!”白苓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他们在用人的魂气喂养鼎中的魂火,等魂火满了,就能烧裂封印!”雾隐台上站着十几个黑衣教徒,每人手里都举着一面绘有噬魂符号的旗帜,旗帜挥动间,周围的阴煞之气源源不断地涌入鼎中,鼎口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魂灵在挣扎。
台侧的石柱上还绑着一个人,穿月白道袍,青丝散乱,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泛着微弱的白光,正抵挡着周围的邪气侵蚀——正是留下符纸的除灵师。她听到动静,艰难地抬起头,露出一张苍白却凌厉的脸:“别过来!他们布了‘锁魂阵’,靠近就会被吸走魂气!”
“是苏清鸢前辈!”白苓认出了那枚十字架吊坠,那是除灵师联盟的信物,“她是联盟里最擅长封魂的高手,怎么会被抓住?”
马远突然拉了拉林砚的衣角,指向雾隐台后方的窄缝:“那里有个石缝,能绕到台后,锁魂阵的阵眼就在鼎座下面,破坏阵眼就能破阵!”他小时候跟着商队避雨时偶然发现过这个隐秘入口,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。
林砚立刻点头分工:“马伯,你带着马远在这儿接应,注意观察周围动静。白苓,你用符纸制造动静,吸引教徒的注意力。我去破阵眼,救苏前辈。”
白苓当即掏出十几张爆破符,指尖朱砂划过符面,符纸瞬间燃起红光:“看我的!”她将符纸朝着雾隐台两侧的空地掷去,“砰砰”几声巨响,火光炸开,黑雾被冲散大半。教徒们果然被惊动,纷纷转头看向爆炸方向,台中央那个穿紫袍的主教厉声喝道:“谁在那里?给我拿下!”
趁着混乱,林砚贴着岩壁溜进石缝。石缝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,岩壁上渗着冰冷的水珠,沾在皮肤上像针扎一样。他摸到台后时,正好看见鼎座下嵌着一块黑色魂石,魂石上的符文正随着鼓点闪烁,无数细小的魂丝从魂石延伸到周围的教徒身上——这就是锁魂阵的核心。
林砚屏住呼吸,将镇魂玉贴在掌心,纯魄之力凝聚成尖刺,猛地刺向魂石。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魂石裂开一道缝隙,台上的鼓点突然错乱,教徒们手里的旗帜纷纷落地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石柱上的十字架吊坠光芒大涨,苏清鸢趁机挣断绳索,抽出腰间长剑,剑光一闪就砍倒了身边两个教徒。
“不好!有人破阵!”紫袍主教怒吼着转身,手里的骨杖指向林砚,“找死!”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一道黑雾,直扑林砚面门。
“小心!”苏清鸢飞身挡在林砚身前,长剑横劈,剑光将黑雾斩成两半,“这是腐魂雾,沾到就会魂体俱裂!”她剑法凌厉,每一剑都带着金光,显然也是纯魄之力的使用者,只是她的力量比林砚更凝练,应该是达到了练魂境的成魂境。
林砚趁机爬上雾隐台,与白苓汇合。白苓已经掷出了数十张镇魂符,符纸在教徒中间炸开,金光所过之处,教徒们纷纷倒地抽搐。“鼎里的魂火快满了!”白苓指着聚魂鼎,鼎口的黑雾已经变成了暗红色,里面的魂火跳动得越来越剧烈,“必须尽快毁掉聚魂鼎!”
紫袍主教见势不妙,突然咬破舌尖,一口黑血喷在骨杖上:“既然你们找死,就一起给噬魂大人当祭品!”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,聚魂鼎突然剧烈震动,鼎身的符文全部亮起,无数魂灵从鼎中涌出,朝着四人扑来。
“这些是被吞噬的生魂,不能伤它们!”苏清鸢长剑一挑,金光在身前织成屏障,将魂灵挡在外面,“得用镇魂符引导它们入轮回!”
林砚立刻掏出所有镇魂符,白苓则取出朱砂和毛笔,飞速在符纸上补画符文:“马远,拿你的驱邪草过来!”马远赶紧把怀里的驱邪草扔过去,白苓将草叶揉碎,混进朱砂里,符纸瞬间泛起绿色的微光,“这样能安抚魂灵的戾气!”
三人分工合作:苏清鸢用剑光护住众人,白苓负责画符,林砚则将符纸一张张贴在扑来的魂灵身上。符纸贴上魂灵的瞬间,绿色微光闪过,魂灵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,最终化作光点消散——它们被成功送入了轮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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