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林镇的清晨,被一阵尖锐的警笛声撕裂。陈小鱼从浅眠中惊醒,心脏狂跳,下意识摸向枕下的匕首。警笛声由远及近,最终停在了镇子东头,似乎是垃圾堆放点方向。他赤脚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一角,看到几辆警车和环境监察的车子闪着灯,一群人围在那里,镇长和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满头大汗地跟执法人员解释着什么。
不是冲他来的。他松了口气,但心头疑云更重。黑水湾无人机事件才过去两天,镇上就来了这么大规模的联合执法检查?是巧合,还是……他发给严局的那条加密信息起了作用?严局开始从上施压,敲山震虎?
他快速洗漱,下楼时,旅社老板娘胡大姐正和几个房客在门口张望,议论纷纷。
“哎哟,可了不得!说是省里直接派的暗访组,查出来咱们镇垃圾渗滤液直排河道,污水管网形同虚设,要顶格处罚哩!”胡大姐拍着大腿,“这下镇里那些老爷们可要掉乌纱帽喽!”
陈小鱼心里一动。省里暗访组?动作这么快?他不动声色地买了几个包子,坐到河边老位置。老柳头还没来,河岸显得有些冷清。他心不在焉地抛竿入水,思绪却飞到了黑水湾和那条未知的加密信息链上。严局在下一盘很大的棋,而他自己,成了棋盘上一枚过河的卒子,看似被动,却也可能搅动全局。
中午时分,马胖顶着一对黑眼圈,鬼鬼祟祟地凑过来,一屁股坐在陈小鱼旁边的石头上。
“陈哥,吓死我了!”他压低声音,脸都白了,“早上那阵仗你看见没?派出所的人刚才还找我谈话了!问我无人机的事儿!我按你教的,一口咬定是自个儿玩航拍不小心掉河里的,啥也没看见!”
陈小鱼点点头:“咬死就行。他们没证据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那无人机残骸还在他们手里呢……”马胖哭丧着脸,“里面存储卡会不会……”
“一般炸机瞬间,存储卡会物理锁死,数据很难恢复。”陈小鱼安慰他,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,“最近安分点,别乱跑乱拍。”
正说着,老柳头扛着鱼竿溜达过来,脸色凝重。“俩后生,听说没?黑水湾那边,封了!”
“封了?”陈小鱼和马胖都一愣。
“嗯呐!拉上警戒线了,说是地质隐患,禁止任何人靠近。”老柳头压低声音,“我看呐,是心里有鬼!查得紧,赶紧捂上!”
陈小鱼和马胖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。对方反应如此迅速,直接物理封锁现场,这说明黑水湾的问题绝对不小,而且对方能量很大,能迅速调动资源进行掩盖。
就在这时,陈小鱼口袋里的预付费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。是单线联系的信号!他心中一凛,对马胖和老柳头说了句“我去解个手”,便起身走向远处的灌木丛。
躲到无人处,他开机,一条新信息跃入眼帘,依旧没有落款,内容却让他头皮发麻:
“饵已放出,鱼已惊。黑水湾为弃子,真正的‘加工点’在上游二十里,‘老金沟’废弃选矿厂。对方有武装,极度危险。继续观察,勿轻动。等待下一步指令。信号源已暴露,此号废弃。新号码后续告知。”
信息看完后三秒,自动销毁。
陈小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饵已放出?是指省里的检查吗?鱼已惊,说明对方高层已经察觉。黑水湾是弃子?真正的污染源在上游二十里的老金沟废弃选矿厂?对方还有武装?!
这条信息量巨大,也极其凶险。严局那边显然掌握了更多情报,甚至可能已经打入了对方内部。而他自己,这个“观察者”的角色,因为无人机事件,可能已经引起了对方注意(信号源暴露)。柳林镇不再安全!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老金沟……他回忆着看过的区域地图,那是一片更偏远的山区,确实有个废弃多年的选矿厂,地形复杂,易守难攻。如果那里是真正的污染源头,其规模和危害性将远超黑水湾的零星偷倒!
他删掉信息,销毁SIM卡,回到河边。马胖和老柳头还在议论镇上的检查。陈小鱼表面平静,内心却已波涛汹涌。他需要立刻调整计划。柳林镇不能待了,但直接去老金沟无异于送死。他必须继续伪装,同时想办法核实老金沟的情况。
接下来的两天,陈小鱼表现得异常“安分”。每天就是钓鱼、吃饭、睡觉,偶尔和马胖或老柳头闲聊几句镇上的八卦,绝口不提黑水湾和无人机。他仔细观察着镇上的动静。检查过后,镇上确实紧张了几天,垃圾开始集中清运,关于修建污水处理厂的呼声也高了。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并未远去,他隐约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旅社和河边。
这天傍晚,他正在房间整理笔记,胡大姐敲门进来,神色有些不安:“陈画家,楼下有两个人找你,说是……县里宣传部的,想了解下咱们镇的风土人情,搞创作素材。”
县宣传部?陈小鱼心里咯噔一下。他一个“写生画家”,怎么会引起宣传部注意?是正常的基层调研,还是……试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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