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雷走后,研判室里只剩秦天一个人。他没坐下,站在战术屏前盯着那片被红笔圈出的区域。屏幕上的信号图谱还在跳动,境外IP试探内网的频率变高了,每三分钟一次,像定时敲门。
他知道对方在等反应。
等他们慌,等他们乱,等他们暴露更多痕迹。
可秦天不急。他转身打开加密通讯终端,输入李锐的名字,按下呼叫键。两声提示音后,接通了。
“你还没睡?”李锐的声音从耳机传来,背景有脚步声。
“刚开完会。”秦天说,“现在需要你来一趟研判室。”
“出事了?”
“不是出事,是敌人开始做事了。”
五分钟后,李锐推门进来,军装外套搭在臂弯,领带松了一半。他把外套挂在椅背上,坐下来问:“说吧,他们怎么反扑的?”
秦天调出数据流记录:“刚才我们用模拟退款抓到一段响应头信息,确认他们的主控终端靠跳频卫星轮询指令。这不是临时起意,是预设程序。说明他们的反追踪系统是自动触发、自动升级、自动反击的一整套流程。”
“也就是说,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人盯人,是机器狗。”李锐冷笑一声,“咬住就不放的那种。”
“对。”秦天点头,“但他们有个弱点——程序化反应意味着可预测。只要我们摸清它的节奏,就能反过来利用它。”
李锐眯起眼:“你想怎么打?”
“虚实结合。”秦天走到白板前,拿起笔画了两条线,“一边在网络端制造假动作,干扰他们的监控系统;另一边派实地小组突袭资金中转节点,抢在他们转移前切断链路。”
“具体怎么虚?怎么实?”
“虚的部分由技术组负责。伪装成海外合作机构,向对方系统发送一份‘加密协议漏洞补丁’。这类文件通常会被优先处理,一旦他们下载安装,防火墙就会短暂开放接口。”
李锐立刻接话:“趁这个空档,我们的实地小组冲进去?”
“没错。”秦天继续写,“我已经安排外围待命的小队准备行动。目标是迪拜数据中心关联的代理服务器,那里是资金流转的关键跳板。”
李锐沉默几秒,忽然笑了:“你还记得五年前那次任务吗?我们在缅北用假无线电塔引开巡逻队,自己从河底潜入营地。”
“记得。”秦天也笑了,“那次你说‘敌人不怕真东西,就怕看不懂的东西’。”
“现在这招更狠。”李锐站起身,走到屏幕前放大网络拓扑图,“不过光一个补丁不够。他们要是谨慎点,先隔离分析再安装,时间就错过了。”
“所以我加了个饵。”秦天调出另一组数据,“我们在补丁里嵌入一段伪造的日志,显示这是某国际反洗钱组织的标准更新包。还模拟了三个不同国家的IP同时推送,让他们以为这是行业统一操作。”
“多节点诱饵投放?”李锐挑眉,“你把我当年教的全用上了。”
“不止用上。”秦天看着他,“我还改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以前我们只放诱饵,现在我要让诱饵主动叫唤。”秦天指着屏幕,“技术组会在发送补丁的同时,发起五组虚假访问请求,分别来自欧洲、南美、东南亚的模拟账户。这些请求都带着轻微攻击特征,但不足以触发全面防御。目的只有一个—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”
李锐缓缓点头:“让他们以为主攻方向在虚拟端,实际上你的真实打击落在物理层。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计划可以执行。”李锐拍了下桌子,“但我得提醒你,这种打法风险不小。万一他们识破补丁是假的,提前设伏,你的实地小组就危险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天语气平静,“所以我没让小组直接接入服务器。他们会先切断代理节点与主控中心的通信链路,等对方系统出现延迟异常时,再发动最后一步——远程注入冻结指令。”
“聪明。”李锐笑了笑,“不碰核心,专打神经末梢。”
两人迅速敲定执行细节。李锐负责联系技术组,确保补丁和虚假请求同步发出;秦天则对接外围行动组,确认突袭路线和撤离方案。
一切就绪后,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四十七分。
“还有十三分钟。”秦天盯着倒计时,“补丁将在整点推送。”
李锐靠在椅子上,双手交叉放在脑后:“你说这次背后是谁在指挥?林建民?还是那个‘暗潮’组织?”
“不知道。”秦天盯着屏幕,“但能设计出这套反追踪程序的人,一定对我们很了解。不只是我们的查案方式,还包括我们的决策习惯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内部有问题?”
“不能排除。”秦天声音压低,“所以这次行动,知情范围控制在最小。只有你我、技术组负责人和行动组长。”
李锐没再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十点整,系统提示音响起。
【加密补丁已发送,目标节点接收成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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