柱子捏着那本破旧的笔记本,指腹摩挲着泛黄发脆的纸页,心脏“砰砰”狂跳。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,没想到竟是孙半仙的师门传承之物,里面藏的东西,比他想象的要劲爆得多!
里面记的杂七杂八,啥都有——有画得歪歪扭扭的粗浅符咒,一看就是糊弄人的;有几句看风水的口诀,还标注着“骗老太太专用”;最关键的是最后几页,全是关于各种邪门歪道的见闻录,字迹潦草却透着股认真劲儿,像是怕记晚了就忘了。
柱子飞快翻到画着幽冥道符号的那一页,凑到灯底下,逐字逐句地读着旁边的蝇头小楷。
文字记载得语焉不详,透着股年代久远的晦涩:“此符乃幽冥道核心印记,唤作‘幽冥引’,与一能吞噬万物、反噬其主之凶物共生。师祖早年与此印携带者交手,九死一生,归后立训:见此印者速退,切勿沾染,否则必遭噬主之祸,尸骨无存!”
“噬主……”柱子喃喃自语,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。他猛地想起馋嘴仙吞噬饕餮圣胎时那霸道到不讲理的姿态,还有偶尔传递来的、不受控制的贪婪意念——那股子想把一切能量都吞进肚子里的疯狂,可不就是“噬主”的苗头?
难道师祖说的“凶物”,就是馋嘴仙这类能吞噬一切的存在?
他攥紧笔记本,手指都泛白了,继续往下翻。翻到倒数第三页时,一段记载让他瞳孔骤缩,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了!
那是一段关于几十年前长白山“百鬼夜行”的模糊记录,字迹比其他地方更潦草,还带着几滴褐色的污渍,像是血迹:“壬寅年秋,长白山深处,某萨满部落欲召山灵为己用,筑坛献祭,仪式败,山灵暴走,噬生灵无数,尸横遍野。幸有异人路过,持木雕法器,借山脉之力,将其强封于山神庙下,留训:此物凶戾,不可擅动,否则天地倾覆……”
山灵暴走!吞噬生灵!木雕法器!山神庙封印!
这几个词像惊雷似的在柱子脑子里炸响!他猛地抬头,死死盯着供在桌案上的那个黑不溜秋的破木雕——就是师父留下的那个!
又想起老家后山那个裂开的石台,想起被馋嘴仙一口吞掉的畸变山灵,想起木雕在他体内能量暴走时自动护主的场景……
一个荒诞又惊悚的猜想,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:难道……师父吴老六,就是记载中那个“路过的异人”?而这破木雕,根本不是普通的护身符,是封印那暴走山灵的法器?!
那被封印在山神庙下的所谓“山灵”,其实就是……馋嘴仙?!或者说,是馋嘴仙的上一任宿主?甚至……是它的本体一部分?!
所以馋嘴仙对这木雕又熟悉又敬畏!所以它天生就有如此恐怖的吞噬之力!所以师父临终前反复叮嘱他“小心”,还特意交代在“那位”展现“吞灵”之能时交给他木雕——这根本不是提醒,是制约!是怕馋嘴仙哪天失控,用木雕镇住它!
“嗡——!”
柱子只觉得脑子一阵轰鸣,像是被重锤砸中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一直以为馋嘴仙只是个有点特别的“保家仙”,顶多是个挑食的吃货,没想到它的来头这么大,还这么凶险!
笔记本上“噬主凶”三个字,此刻像三根冰锥,狠狠扎在他的心头,凉得他浑身发颤。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里面的馋嘴仙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,传递来一丝懵懂的意念,像是在问“咋了?”,可这丝意念深处,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掠食者的冰冷。
柱子猛地收回手,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。他转头看向里间,孙半仙和青云子还在那哼哼唧唧,时不时抠抠嗓子,显然还没从茶叶渣的苦涩中缓过来,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可谁能想到,这俩不成器的老神棍,他们的师门竟然知道这么多隐秘?关于幽冥道,关于能吞噬一切的凶物,关于长白山的古老封印……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江湖骗子?还是说,他们的师门,本身就和这些凶险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?
柱子捏着那本破旧的笔记本,指节都捏得发白。纸页边缘磨损严重,透着岁月的沧桑,可上面记载的内容,却像一把钥匙,撬开了一个横跨数十年、涉及古老邪教和凶戾存在的巨大谜团。
幽冥道如此执着于寻找和激活“源核”,难道也和这笔记本里记载的、能“噬主”的恐怖凶物有关?他们是想利用源核控制这类凶物,还是想释放被封印的存在?
一个个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,让柱子头晕目眩。他感觉自己像是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,漩涡里缠绕着幽冥道的阴谋、长白山的古老秘辛、师父留下的隐秘,还有……他体内那个看似吃货、实则可能无比凶险的馋嘴仙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驱邪除祟了,这背后牵扯的东西,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、要恐怖!
就在这时,里间的孙半仙突然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向柱子手里的笔记本,嘴唇动了动,像是想说什么,又怕被报复,最终还是低下头,继续装死。
柱子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神,心里一动。看来这老小子知道的还不少!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恐惧,眼神渐渐变得坚定。不管这漩涡有多深,不管馋嘴仙的来头有多凶险,不管幽冥道的阴谋有多可怕,他都没有退路了!
笔记本里的秘辛是线索,也是警告。他必须搞清楚这一切——搞清楚馋嘴仙的真正来历,搞清楚幽冥道的终极目的,搞清楚师父留下的木雕和嘱托背后,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!
他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,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破木雕,眼神凝重。
这场跨越数十年的隐秘纠葛,终究要由他来揭开谜底。而他首先要做的,就是从孙半仙这俩老神棍嘴里,撬出更多关于他们师门和幽冥道的秘密!
柱子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朝着里间走去。这俩“瘾君子”兼“秘密知情者”,今天不把话说清楚,别想好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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