骊山深处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在京城玄学界掀起了滔天波澜。
我们带着救出的九名孩童,连夜返回京城,立刻被龙安局接管,送入最高级别的保密医疗中心。孩童们虽性命无忧,但生机损耗严重,魂魄受创,眉心那点被邪法点下的朱砂更是如同附骨之疽,不断侵蚀其本源,需要集合多位医道高手联手救治,过程漫长而艰难。
骊山龙脉受创的消息被严格封锁,但引发的连锁反应却无法掩盖。据司徒明私下告知,就在我们逃离后不久,骊山区域发生了数次微小的地震,地气紊乱,秦陵博物院多个监测仪器报警,显示核心区域龙气波动异常。虽经协会和官方高人联手稳固,但创伤已成,非短期能够恢复。黄泉神社此举,无疑是在神州龙脉上狠狠剜了一刀。
龙安局和协会高层震怒,一方面加派人手监控全国各处重要龙脉节点,另一方面开始对国内潜在的黄泉神社势力进行铁血清洗。数日内,多地传来有可疑人物或据点被拔除的消息,风声鹤唳。
然而,表面的雷霆手段之下,是愈发汹涌的暗流。
回到青云斋的第三日傍晚,司徒明悄然来访,神色凝重。
“林小友,云姑娘,情况有些复杂。”他屏退左右,在静室中布下隔音结界,才沉声道,“那九名孩童的身份查清了,皆出自京城及周边地区,有富商之后,也有普通家庭,但生辰八字皆属极阴,是施展邪术的上佳材料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被掳走的方式极其隐秘,若非内部有人接应,绝无可能瞒天过海如此之久。”
“内鬼?”我眉头紧锁。这一点我们早有猜测,但从司徒明口中证实,依旧感到心惊。黄泉神社在华夏的渗透,竟已到了如此地步?
“不止如此。”司徒明叹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疲惫,“协会内部,关于如何处置你体内草薙剑意一事,分歧愈发尖锐。以执法长老严崇山为首的一派,态度强硬,认为此物乃绝世凶器,隐患无穷,主张强行剥离封印,甚至……提议将你暂时‘保护’起来,以免被邪器控制,酿成大祸。”
严崇山?我对此人略有耳闻,是协会中资历极老、以铁面无私、恪守古训着称的守旧派元老,修为高深,地位尊崇。他持此态度,倒不意外。
“另一派,则以玄诚师兄和我为首,认为你心性坚韧,有功于华夏,当以引导炼化为主,化害为利。但严长老一系势力根深蒂固,且……其理由看似冠冕堂皇,占据了道德制高点,支持者不少。”司徒明语气沉重,“此事已惊动总会,不日将召开长老联席会进行仲裁。”
我沉默片刻,问道:“司徒会长,您对此事如何看?”
司徒明深深看了我一眼:“于公于私,老夫都相信林小友。但严长老所言,也非全无道理。草薙剑意凶戾异常,昔日持有者皆不得善终。你若想安然度过此关,必须在长老会前,展现出足够掌控此力的能力与决心,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我明白了。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考验,也是协会内部不同理念的碰撞。我需要证明,我能驾驭这股力量,而非被其奴役。
“多谢会长坦言,晚辈知道该如何做了。”我拱手道。
送走司徒明,我和云青禾站在庭院中,月色如水,却难掩心中凝重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云青禾轻声道,“严长老此举,看似为公,但时机巧妙,难保没有私心或其他图谋。协会这潭水,比我们想的要深。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“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,应对变局。骊山之行,虽险象环生,但我对草薙剑意的掌控似乎进了一步,与五行罗盘的配合也更有心得。需闭关几日,彻底巩固。”
“我为你护法。”云青禾毫不犹豫道。
接下来的几日,我深居简出,在云青禾的护持下,于静室中闭关。不再强行压制剑意,而是尝试以五行罗盘为炉,龙脉之气为火,缓缓淬炼那缕桀骜不驯的剑意,使其与自身气息更加契合。过程依旧凶险,时有杀戮幻象反扑,但在坚定的意志和云青禾及时的安抚下,总算有惊无险。右臂的印记颜色似乎淡了一些,那股阴寒反噬之感也减弱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臂使指的凌厉感。
出关后,我感觉修为精进不少,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圆融。然而,京中的气氛却愈发微妙。
王胖子这几日凭借他包打听的本事,带来了不少消息。
“林先生,大小姐,不太对劲啊!”他凑过来,压低声音,“斋子附近,多了几拨盯梢的,不像龙安局的人,鬼鬼祟祟的。还有,市面上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,说什么……林先生您被东瀛妖器侵蚀,心性大变,与黄泉神社有染之类的屁话!”
“哦?”我眼神一冷。这是有人开始泼脏水了?是想为长老会造势,还是黄泉神社的离间计?
“不仅如此,”王胖子继续道,“我还听说,严崇山长老的几个得意弟子,最近频繁出入几家与东瀛有生意往来的古董商行,虽然明面上是鉴定古物,但总觉得有点蹊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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